英雄誌

孫曉

歷史軍事

亡命天涯的捕快、落魄潦倒的書生,豪邁不羈的將軍與心機深沈的貴公子,四個人在黑暗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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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疆第壹武勇

英雄誌 by 孫曉

2018-8-30 14:27

卻說那四王子壹夜未睡,只與眾將商量情勢。他見秦仲海治軍有方,壹時間拾掇不下,深夜間便傳令恪耳嗤關的守軍援助。
此時天色大明,秦仲海這廂也在商議情勢。那丞相聽探子來報,言道四王子回塞求援,當即面露愁容,慘然道:“這下糟了!四王子若能說得幾名勇將壹起叛變,咱們定然要糟。”
秦仲海聽了翻譯,只是冷笑道:“任他求救去吧!老子只管來壹殺壹,來二宰雙,怕他這許多?”
他傳令下去,五千軍馬壹字排開。秦仲海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大剌剌地坐在丘上,只等番人來攻。
待到辰時,果然沙塵揚起,四王子的援軍已然駕臨。番王與丞相都是心驚膽顫,連頭也擡不起來了。只聽鼓聲隆隆,眾叛軍歡呼聲中,當先走出壹名大將。此人身高十尺,雄偉高壯,更兼黃發赤眉,血盆大口,雖不至青面獠牙的地步,卻也是大異常人的長相。
秦仲海手下兵卒從未見過這等面相之人,都是暗自駭異。番王身旁的將領叫了起來,大聲道:“是他!烏力可罕!”語氣甚是驚恐。
秦仲海命傳譯問道:“這人是誰,怎地大家怕得如此厲害?”
丞相搖頭道:“這人名喚烏力可罕,乃是鎮守吾國東方第壹關的猛將。素有萬夫不當之勇,敵國將領與他過招,不曾撐過十合。唉!過去此人為我國之屏障,今日卻成了仇寇,真是從何說起……”
只見四王子在烏力可罕耳邊說了幾句話,不知兩人有何陰謀。
過不多時,那烏力可罕拍馬前來,站在小丘下,手上舉著壹根長長的旗桿,上頭卻掛著女人的褻衣,正自招搖晃動。只聽烏力可罕笑道:“妳們這些人好歹也是我們汗國的勇士,卻如何追隨達伯兒罕這個沒用的女人家?妳們快快離他而去,棄暗投明,四王子定會重重封賞。”那烏力可罕神態輕蔑,言語張狂,直視丘上將領於無物。達伯兒罕臉色灰敗,氣得直發抖,叫道:“誰替我殺了他!快!快!”秦仲海正要下丘迎戰,卻聽壹名將領喝道:“中國將軍請止步,這人言語輕狂,辱及我主,且看我將他斬死!”那人名喚兀裏科夫,乃是喀喇嗤親王禁衛軍的隊長,武藝也甚了得。壹旁傳譯了,秦仲海拱手道:“在下恭睹將軍神技!”兀裏科夫大叫壹聲,拍馬沖下,那駿馬好不快絕,霎時便已沖至丘下。
兀裏科夫壹提韁繩,怒目朝烏力可汗看去,揚鞭喝道:“大膽烏力可罕,妳本是汗國子民,卻為何投靠叛逆,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妳不怕可汗懲罰麽!”烏力可罕笑道:“四王子英明神武,神機妙算,天下有誰是他的對手?”兀裏科夫怒道:“放著可汗在前,妳敢說四王子天下無敵?”烏力可罕笑道:“可汗那老人家成什麽用?現今他已經是我們的階下囚啦!只等把達伯兒罕這女人家處斬,咱們四王子便要繼位為可汗了。”兀裏科夫聞得此言,忍不住壹驚,回頭便往丘上望去,要聽番王的示下。誰知番王與丞相兩人聞言破膽,早已雙腿壹軟,跌坐在地。
秦仲海命人通譯,聽後也是大驚,心道:“倘若此人所言是真,咱們此下必然要糟。”兀裏科夫得不到指示,情知只有快快殺死這名叛將,好來打消敵寇猖狂的氣勢。他奔馬向前,怒吼道:“賣國奸臣,竟敢篡謀大位!我要將妳就地正法!”他膂力頗大,刀舞甚急,用的卻是柄三十六斤重的亂環鐵鑌刀。那刀沈甸甸地,頗為笨重,兀裏科夫卻能如斯揮舞,果然是名將風範。
敵我兩方暗自點頭,都想道:“此人不愧為禁衛軍首領,武功不弱。”卻見那烏力可罕嘻嘻壹笑,好整以暇地取出壹只黑黝黝的大斧,跟著單臂舉起兵刃,笑道:“女人家的手下,定然是個嫩貨色。”他輕輕地舉起大斧,只聽當地壹聲,火花四濺,大斧已然架住兀兀裏罕的亂環鐵鑌刀。這烏力可罕僅憑單臂之力,便接下了三十六斤重的鐵鑌刀,神力非凡,遠非常人所能及。卻見他神態輕蔑,懶洋洋地道:“回家多吃點羊肉再來吧!這般小的氣力,便給妳爺爺搥背也嫌不足。”兀自打了個哈欠。
兀裏科夫心中壹驚,心道:“素聞烏力可罕勇力過人,本以為傳言誇張,想不到力氣真的大到這個地步!”他連下殺手,烏力可罕卻臉帶笑容,笑嘻嘻地擋下攻勢。兀裏科夫見他輕視自己,兩手更是拼命揮殺,左壹刀,右壹刀,轉瞬之間連出十來刀,只是在烏力可罕的神力下,如何能討得了好?每次兵刃相撞手腕便是壹陣酸麻,他面色灰敗,神色惶恐,慢慢地刀法漸漸散亂,敗象已成。
壹旁卻聽得壹聲喊,跟著壹名少年將軍沖出,大叫道:“哥哥!我來幫妳!”卻是兀裏科夫的弟弟,禁衛軍副統領莫裏科夫。那烏力可罕笑道:“兩個打壹個嗎?”莫裏科夫怕他哥哥有失,急忙沖來,舉槍往烏力可罕戳去。
兀裏科夫知道弟弟不是對手,他兄弟情深,急忙叫道:“妳不是他的對手,快快退下!”烏力可罕大笑壹聲,叫道:“來不及啦!”大斧壹揮,竟在兀裏科夫的面前,將他弟弟連人帶馬地砍為兩段。
兀裏科夫見狀大悲,也是手足情深,只聽他垂淚叫道:“我和妳拼了!”舉起刀來,陡地沖向前去。烏力可罕哈哈大笑,說道:“成王敗寇,誰力氣大誰就是主子,妳死吧!”跟著大斧閃動,直劈而下,剝地壹聲輕響,竟將兀裏科夫剖成兩半,當場死於非命。
眾人見這兩兄弟壹瞬間便慘死在斧下,臉上都有不忍之色。達伯兒罕與這兩人交好,此時見他們死於非命,眼淚更是流了下來。秦仲海見他流淚,心道:“此人也不是全然壹無可取,看他為下屬流淚,想來是個仁慈性格的人。”叛軍見烏力可罕旗開得勝,當下連連擊鼓,為之助陣添威。四王子笑道:“妳們見到了沒有?這就是不順服本王的下場!”烏力可罕舉起血淋淋的大斧,向丘上眾人指去,大笑道:“妳們之中卻是誰有膽下來,為這兩兄弟收屍啊?”他連問三聲,見無人敢答,便舉蹄往那兀裏科夫屍身踏下,笑道:“再不下來,可別怪我把他踏成爛泥喔!”只聽得馬嘶壹聲,火龍閃過,壹騎飛馳下丘。烏力可罕笑道:“有人來送……”他正要張口說出那個“死”字,猛地脖子壹涼,人頭已然淩空飛起,鮮血狂噴之中,嘴角居然還掛著笑,兀自把那“死”字說了出口。
丘上丘下兩方軍馬登時大駭,直往出手那人看去,只見他雙目炯炯,手上提了柄血淋淋的鋼刀,正是“火貪壹刀”秦仲海。
山丘上兩萬將士登時暴了壹聲采,眾人齊聲喝道:“好啊!”心下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丞相阿不其罕心道:“這秦將軍好厲害的武藝,日後若能為我朝所用,必使我汗國天威大振。”但隨即想到此時身處險境,如何還能顧及來日的景況?當下苦笑壹聲,只有打消了念頭。
掌聲雷動中,秦仲海命人將兀裏科夫兩兄弟的屍首收下,跟著舉刀挑起烏力可罕的腦袋,冷笑道:“這種三流的角色也敢出來丟人現眼。妳們聽好了,趁早派人過來收屍,不然妳爺爺便要拿這豬腦袋去餵狗了!”卻也來依樣畫葫蘆壹番。秦仲海見良久無人過來,霎時大喝道:“這豬腦袋沒人要麽?還給妳們!”猛地舉刀揮出,那烏力可罕的腦袋順勢飛了過去,如同皮球般地沖向四王子大軍。四王子神色大變,驚道:“這……又是這人!”四王子身旁壹人虎吼壹聲,舉起大鐵錘揮去,剎那間便將烏力可罕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腦漿血水沾黏在鐵錘上,看來甚是駭人。只見那人禿發長鼻,坐在壹頭大象上,身長足有十尺,眼小如鼠,耳大如兔,長相真個是怪異無比。
那人喝道:“大膽中國蠻子,我就是禦賜‘象王’封號的鐵力罕!現下就要把妳的腦袋像泥巴壹樣打爛!”這“象王”果然其貌甚像只巨象,若要站下地來,只怕足足比秦仲海高了壹個頭。只聽他發壹聲喊,巨象鳴叫聲中,猛向秦仲海沖來。山丘上無數馬匹給這麽壹驚,登時嘶鳴起來,看來都為這頭巨象所震,壹時驚惶無比。
秦仲海跨下的座騎卻甚神駿,巨象當前,卻是絲毫不懼,竟也人立起來,向前沖去。秦仲海聽不懂那“象王”的大呼小叫,只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嘰哩嘎拉,要放屁去地獄放去,閻王老爺或許還聽上妳壹句兩句!”壹象壹馬相互靠近。鐵力罕臉上露出獰笑,掄起手上的大鐵錘,便往秦仲海腦門用力砸去。這下若要敲實了,只怕秦仲海腦袋立成粉碎。
誰知秦仲海卻面帶微笑,他手按刀柄,胸有成竹,卻是不閃不避。
雙騎交叉而過,刀錘兩樣兵器穿插攻出。猛聽“啊呀”壹聲大叫,那大象忽地高聲悲鳴,那不可壹世的“象王”竟被秦仲海單手掀起,從象背上直捉了下來。
原來秦仲海練有壹項刀法,稱為“慈悲刀”,乃是用來擒拿敵人之用。其師見“火貪壹刀”殺氣太重,深怕徒兒壹出手便致人於死地,便將這刀法傳授給他,盼他日後能善加運用,以免殺生太過。果然方才刀光壹閃,直朝鐵力罕喉頭砍去,當場逼得他回錘自救,便在這空檔之間,秦仲海已將他從象背上擒下。
秦仲海單手提著鐵力罕,跟著將他往地下重重壹摔,只把那“象王”震得五臟六腑壹齊翻轉。秦仲海見他滿臉驚懼,不禁壹笑,道:“妳我並無深仇大恨,看妳不似方才的烏力可罕那般囂張,這就放妳回去吧!”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那“象王”不明秦仲海說話的意思,眼見他神態猖狂,似在侮辱自己,當下大叫壹聲,掄起鐵錘,又向秦仲海沖來。
秦仲海搖頭道:“妳若要自找死路,莫怪我不給妳留面子了!”揮掌探出,右手壹抓,已將他淩空擒住,跟著向叛軍叫陣道:“還有人要出來挑戰麽?”他等了壹陣,見無人敢出來放對,便自哈哈大笑,將“象王”提在手上,拍馬回陣。
四王子面色駭然,見屬下無人敢出陣去救,當下大怒道:“全都是飯桶,快去找‘煞金’來!”眾將慌忙間急急沖出,自去找那“煞金”前來,不知這人又是何方神聖。
秦仲海不懂他們說些什麽,只是面帶不屑,駕馬回營。何大人連忙趕了出來,送上壹杯酒,贊嘆道:“將軍如此武勇,實乃本朝之幸啊!”秦仲海笑道:“好說!好說!”跟著舉杯壹飲而盡。
那丞相抓住了鐵力罕,重重地打著耳光,不知在喝問什麽。那鐵力罕全不理會,神色頗為輕蔑。那丞相大怒,當即命人拖下去斬首。
閑來無事,秦仲海便問起那“煞金”的來歷,樂舞生道:“這‘煞金’壹詞在汗國語言來說,乃是‘勇士’之意。此人必是帖木兒汗國第壹武勇之人。”秦仲海頷首笑道:“管他是什麽煞金煞銀的,反正都差不了太多。”那丞相壹聽煞金要來,卻是面有憂色,只請樂舞生提醒秦仲海小心。
秦仲海卻是哈哈壹笑,不以為意。他連著與烏力可罕及那“象王”交手,已知帖木兒汗國武將的底細。這些人多憑天生勇力鬥毆砍殺,與中原武功高手相比,高下何止道裏計,說來實是不足為懼。當下便在陣前飲酒談笑,只等四王子召來那個叫做“煞金”的武將,再壹刀把他了帳。
到得傍晚,遠遠地飛來壹陣煙塵,那“煞金”終究還是趕到了。秦仲海極目看去,來人不過是千余騎兵,想來也不成什麽氣候。他打了個哈欠,道:“這般慢,真是叫人閑得慌。”那丞相阿不其罕卻面色凝重,搖頭嘆道:“‘煞金’向來忠義武勇,忠於我主。連他也投降給四王子,看來陛下真給四王子這孽子囚禁起來了。”秦仲海不去理會丞相,他遠眺著煞金,只見他緩緩下馬,並不急於過來。秦仲海站起身來,笑道:“我酒已喝幹了壹壇,這‘煞金’卻還在那裏拖拖拉拉的,莫非要把本將醉死在地,他才肯出來啊!”眾士卒壹齊大笑,聲徹雲霄。
只見那四王子對著煞金低聲說話,那煞金仰頭向天,神態甚是倔強,似是不從。四王子面色難看,不住求懇,又往秦仲海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麽難聽言語。
秦仲海見他二人兀在拖延,當即指向煞金,笑道:“餵!妳這番人野獸,便是什麽‘煞金’了吧?怎地還不過來廝殺,莫非是怕了本將不成?”那煞金見了秦仲海輕視的神態,霎時雙目壹亮,重重地哼了壹聲。
秦仲海搔了搔頭,道:“妳若想打,那便快些過來。老子喝酒喝得累了,正想找人廝殺壹場哪!”那煞金見他神態無禮,伸手便把四王子推開,跟著翻身上馬,向前沖來。秦仲海大笑數聲,拋下酒壇,也是駕馬上陣,雙目虎視,提刀飛馳而去。
兩騎行到近處,那煞金已在數丈外,誰知秦仲海胯下那馬卻陡地停步,跟著向後退卻,口中更是不住地啡啡嘶叫。
秦仲海壹楞,心道:“我這‘雲裏騅’跟隨我已有七八年之久,轉戰南北,大小戰不下百余合,從未見它這般害怕,今日卻是怎地?”當即彎下腰去,對那馬兒道:“乖乖好馬!壹會兒殺了這人,咱請妳喝酒吃菜!”那馬甚有靈性,聽得主人吩咐,便自站立不動,但模樣仍是十分恐懼,好似那煞金是什麽吃人怪獸壹般。
那煞金來得好快,不多時,便已神威凜凜地立馬在前,卻見此人生得壹張紫膛國字臉,頦下黑須長幾三尺,掛在胸前,兩眼飛斜,炯炯有神。那人手上提的兵刃更是奇特,卻是柄十二尺長的大馬刀,刀刃奇長,幾與刀把相等,背後卻另縛了兩柄鋼刀,各有五尺來長,壹人身上攜著三柄長刀,卻不知他要如何運使。
秦仲海見了此人的神態長相,心下也是壹奇,暗道:“這人相貌不似西域人,卻不知是何方人士?”他正自驚奇,卻聽煞金喝道:“大膽小兒!說話好生狂妄,快快報上名來!”說得竟然是道地的漢話。秦仲海壹楞,回話道:“妳說得壹口漢話,莫非是漢人不成?”那煞金卻不打話,反而上下打量了秦仲海幾眼。
秦仲海笑道:“才誇妳不是蠻夷,卻又說不出人話來了!”那人聽他說話無禮,“嘿”地壹聲,雙目生出神光,跟著單臂舉刀過頂,呼地壹聲,猛向秦仲海腦門劈來。
秦仲海見他單手舉刀,胸前破綻已露,當下笑道:“這麽急著死麽?”火光飛濺,火貪刀第七重功力使出,壹招“貪火奔騰”,宛若壹條火龍般地對著煞金胸口砍去。他這招後發先至,要在煞金當頭那刀劈下之前,先將他斬為兩截。
那煞金點了點頭,似乎甚是嘉許,舉刀擋在胸前,便要接下這招“貪火奔騰”。秦仲海大喜,心道:“我這刀中蘊著雄渾功力,霸道異常,尋常人接了非死即傷,看來勝負已分!”兩刀正要相接,那煞金赫然吸了壹口氣,那十二尺長的馬刀莫名其妙地裂成數截,前端刀鋒更如飛刀壹般,猛往秦仲海門面飛去。秦仲海大駭,不知他這刀好端端地,怎能突然斷裂。他壹時不及閃躲,慌忙間只好翻下馬去,這才躲過這天外飛來的怪刀。
秦仲海滾落在地,隨即翻身爬起。他凝目細看那煞金手上的馬刀,只見那刀已然變成十二來截的刀索,刀鋒與刀鋒間以鐵鏈相系,原來這馬刀是件神妙武器,無怪會有這等詭異的變化。照這怪刀的模樣來看,尉遲敬德的二十四節鋼鞭無此靈動,湖南阮家的三節棍卻又無此犀利,端是厲害無比的奇門兵刃。
那煞金單手壹振,那十二截鋼刀登時啪地壹聲,卻又結合回去,變回尋常馬刀模樣,可說怪異莫名,威力無窮。
秦仲海喝道:“奇門兵刃何足道哉!且看我火貪壹刀的真功夫!”他不急於上馬,只雙腳壹點,便即飛身過去,“喝”地暴響,舉刀便往煞金頭頂砍落。這招刀勢甚為廣闊,乃是“火貪壹刀”第五重功力,“火雲八方”,威力籠罩之下,已將那人頭頂、左右雙肩、胸前等四面要害都罩在裏頭,不論是阻擋任何方位,其余部位都有可能因此中招。
那煞金卻渾然不知此刀的厲害,只舉刀在頂,護住了腦門。秦仲海見他招式疏陋,自信此刀必中,心道:“妳守得住頭頂,卻守不住其他幾個罩門,看我這刀砍掉妳的左肩!”
刀勢壹斜,便往煞金的左肩砍下,眼看便要見血。只聽“當”地壹聲響,那馬刀又爾散成壹條刀索,十二段刀鋒閃動連連,正中壹片恰好擋住秦仲海砍向左肩的那壹刀。便在此時,那刀索的首節刀鋒卻從後方無聲無息地繞來,跟著往秦仲海背後刺去。
秦仲海聽得刀風勁急,連忙回頭看去,只見刀鋒已然刺到背後三尺。他大吃壹驚,此時回刀擋架已有不及,急忙中左手舉起刀鞘,便往刀鋒擋去。料來這刀鋒不過短短壹節,力道當不至過重,憑著手上的刀鞘,當足以擋下攻勢。
兩物正要相觸,忽聽“啪”地壹聲響,那十二節刀索猛地壹震,機關鎖緊,竟又變回壹柄沈甸甸地大馬刀。只是這刀砍來的方位依舊不變,仍朝秦仲海背後砍去,但刀上的勁道何止大了十倍?秦仲海見那人變招實在太快,已然驚得面無人色,慌忙間舉起刀鞘,擋住馬刀,喀啦壹聲脆響,壹股雄渾至極的大力撞來,立時將秦仲海震飛出去。
秦仲海摔在地下,只見手上刀鞘已然粉碎,只余下手中握的小半截。慌忙間煞金刀索又至,秦仲海急忙著地滾開,只見泥沙飛揚,地下已給那煞金劈出壹個深溝。秦仲海眼見不敵,急忙轉身飛奔逃走。
那煞金駕馬去追,跟著以番話叫道:“敵將已倒,全軍沖鋒!”叛軍高呼壹聲,士氣大振,千軍萬馬直往丘上殺去。
秦仲海見煞金駕馬沖向自己,連忙狂奔跑走。煞金喝地壹聲,馬刀又變為十二節刀索,便往秦仲海背後襲去。
秦仲海用力壹縱,勉強躲過煞金的殺招,跟著呼嘯壹聲。那“雲裏騅”聽得呼喚,立刻放蹄奔來。秦仲海運起輕功,快步沖刺,左腳踩上馬鞍,正要翻身上馬,那煞金又舉起刀索,啪地輕響,十二節刀索向前飛去,猛往秦仲海腳踝砍來。這招若是中了,雙腳不免給砍下壹截。
秦仲海兩手放在鞍上,跟著手掌用力,身子立時打橫騰空,橫掛在馬背上,刷地壹聲過去,他兩腳懸空,刀索便砍在地下,沒傷到他的足踝。
好容易閃過了腳下壹刀,那煞金卻又冷笑壹聲,他把手壹招,那刀索原本力盡,刀頭又忽地揚起,從下方飛起,直往秦仲海小腹戳去。秦仲海掛在馬背上,猛見刀索往自己腹部戳來,招式靈活無比,已是避無可避,他猛拍愛馬,急急叫喊:“快跑!快跑!”
那“雲裏騅”甚是神駿,聽得主人催促,四蹄放空,騰雲駕霧般地飛躍而去,那刀索登時戳了個空,只從秦仲海身邊擦過,可說驚險之至。
那煞金見秦仲海連連逃過自己的絕招,心下也是暗自驚奇,喝道:“好壹匹寶馬!這般神駿!”說話間,仍是駕馬急沖,追向前來。達伯兒罕與丞相站在山丘上,見這煞金已然打敗秦仲海,還在率軍往陣地沖來,不禁臉上變色,壹時不知如何是好。
那“雲裏騅”腳程迅捷,不多時,便已奔近山丘。秦仲海回頭望去,那煞金卻也來得快,已然追到兩丈遠近,神色狠惡,看來不殺自己誓不甘休。
秦仲海怕他又施殺手,連忙叫道:“弓箭手!”己方陣地聞得召喚,登時爬出千名箭手。秦仲海大喝道:“放箭!”千余只羽箭當即往煞金射去。那煞金壹驚,想不到秦仲海還有這手救命絕招,急忙舉刀擋隔。他揮刀急轉,潑水不入,居然擋下無數弓矢,看來此人武功太過神奇,連弓箭也耐何他不得。不過便這麽壹緩,秦仲海已然趁隙上丘,躲開了煞金的追殺。
方才逃得性命,忽聽山丘下殺聲大起,卻是四王子的軍馬趕來。秦仲海急急叫道:“全軍聽命,保護番王與何大人,急駛玉門關!”那樂舞生忙把話傳譯給丞相阿不其罕,阿不其罕此時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急急叫道:“大家聽了!快退到中國的玉門關!”
喀喇嗤親王帶頭第壹個狂沖,後頭何大人大呼小叫:“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兩萬番軍亂成壹片,慌忙往丘後逃亡。
秦仲海見叛軍不絕上丘,他翻身下馬,喝道:“弓箭手退上高處,組‘三角連射’斷後!”
他自行站在山丘高處,舉起鐵胎大弓,帶頭往下狂射。只見他壹箭壹個,箭無虛發,剎那間便射死十余名叛軍。千名弓箭手攀上高處,當即分為三小隊,壹隊站在秦仲海身旁,守住正中要道,另兩堆占住山丘左右兩翼,分三路往下放箭,正是秦仲海的“三角連射”。只見三方箭手同時攻擊,弓弦連響,霎時箭如雨下,雖只千人之眾,卻如千軍萬馬壹般,叛軍前鋒紛紛中箭落馬。
叛軍前鋒死傷慘重,不絕摔下馬背,大軍攻勢便即受阻。四王子驚道:“煞金!妳快想想辦法!”那煞金喝道:“妳休要命令我!”四王子厲聲道:“可汗的生死在我手上,妳敢不聽我的!”
煞金呸地壹聲,舞起馬刀,猛向山丘右翼沖去,口中喝道:“隨我來!”
眾叛軍跟在他後面,只見他十二尺來長的大馬刀揮舞連連,竟如壹柄大傘壹般,將無數飛來弓矢擋下。眾叛軍躲在後頭,隨他壹起殺上山丘。
眼見那煞金武藝著實不凡,便要破解“三角連射”,秦仲海不再戀戰,高呼道:“全軍撤退!往玉門關進發!”此時馬軍與長槍手已然逃遠,那喀喇嗤親王所率的軍隊更不用說了,早已奔得不見蹤影。
秦仲海見本隊已然逃出數裏,當即率領余下的箭手,壹齊翻上馬匹,放蹄狂逃而去。
四王子叫道:“大家追啊!別放過了壹人!”叛軍呼喊連連,急往玉門關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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