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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要離刺荊軻

歷史軍事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朕奮三世之余烈,用天下之大義,乃執三尺劍,以做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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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秦直道!

我要做皇帝 by 要離刺荊軻

2018-6-22 23:17

  相較於呼衍當屠的憂心忡忡。
  其他匈奴貴族,就沒有這麽緊張了。
  許多人看著呼衍當屠,甚至在心裏嘲笑著這個單於的忠犬。
  哪怕是本身是呼衍氏族的貴族,也都在心裏腹誹著:“大抵左大將是失心瘋了……”
  “漢朝人絕對不可能在冬天進攻!”無數人在心裏肯定的想著。
  冬天進攻?
  這在多數匈奴人看來,除非漢朝發癲,不然,這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
  冬季出塞,漢朝人受得了草原上的刺骨寒風嗎?
  更別提,冬天作戰,這是匈奴人過去對漢人的拿手絕活。
  寒冷,會讓漢人的反應變慢,也會讓他們的士兵體力消耗更快。
  而匈奴人,卻早已經適應了在寒冷的冬天作戰。
  從人到馬,都是如此!
  所以,壹向跟單於庭不怎麽對付的若盧王開口笑道:“左大將,這是想多了吧!漢朝人怎麽可能在冬天有膽子來與我大匈奴作戰?光是這河南地的風雪以及冰河,就足夠讓他們吃盡苦頭了!”
  其他人聞言,雖不敢笑,但也都點頭稱是。
  這冬天的河南地,遍地陷阱。
  哪怕是匈奴人,稍不註意,就會掉進冰窟窿裏。
  而那等於死亡。
  “更何況,漢朝人又不傻!”若盧王見自己的話得到了贊同,接著道:“誰不知曉,我大匈奴歷來是春夏前往幕北,而在秋冬返回幕南!”
  “現在,本部四十余萬邑落,除了跟隨單於西征的,剩下的可都回到了幕南!”
  “漢朝人若是縮在長城內,那也就罷了!”若盧王輕蔑的道:“若他們敢在此時出塞……哼!大匈奴在兩月之內,就能調動十萬鐵騎,與漢人會戰於河南地之中!”
  “現在,可沒有壹個月氏,幫漢人吸引大匈奴的主力了!”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點頭稱是。
  在將近三十壹年前,當時的匈奴帝國的觸手還伸進了長城之內。
  那個時候,整個漢朝的邊塞,都是匈奴人碗裏的肉。
  可惜……
  漢朝的那個與大匈奴的老上單於共同統治和主宰了世界的君王,名為劉恒的男人坐上了皇位。
  他登基後,做的第壹個大動作,就是命令漢朝大將灌嬰,統帥當時的漢朝精銳,趁大匈奴西征月氏,與月氏人在伊列水糾纏的機會,將大匈奴的力量,全部逐出了長城。
  還收復了整個雲中郡和壹部分在當時為匈奴所控制的其他地區。
  從此以後,匈奴南下,就要面對長城的鐵殼。
  每壹次南下,匈奴都要崩掉幾顆牙。
  兩年前,甚至被漢朝人在馬邑,打斷了肋骨,幾乎半身不遂!
  馬邑之戰的慘痛教訓,讓匈奴不敢南下侵略。
  但是,漢朝人若是膽敢出塞。
  尤其是在匈奴的主力部族,有部分都南歸了的現在。
  那麽……
  眾人覺得,除非漢朝人腦子有坑。
  不然,他們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這個世界,誰能抵達得了超過二十萬騎兵的圍攻?
  數量如此眾多的騎兵,哪怕每人吐壹口口水,都足以引發壹場洪災!
  呼衍當屠環視著眾人,看著這些傻子和白癡的眼睛,他緩緩的開口,道:“漢朝人在冬天沒有戰鬥力?呵呵……”
  在呼衍當屠看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要知道,漢朝現在可是牢牢的控制住了烏丸山以東的廣大地區。
  而哪裏的氣溫,在冬天,比幕北還嚴酷!
  大雪不僅僅會封住山林,更會阻隔道路。
  若漢朝人不能適應寒冷的氣候,那麽……
  鮮卑人跟烏恒人,難道是當狗當習慣了,連反抗都不會了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呼衍當屠懶得跟這些廢物以及蠢貨解釋,他站直了身體,冷冷的看著這些家夥:“我是單於的左大將,大單於命令我統帥河南地和河西地壹切部族,妳們,只需要聽從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他凝視著若盧王,冷冷的道:“不聽令也可以!”
  “不跟大單於走的,那就跟尹稚斜父子走吧!”
  眾人聞言,身子都有些忍不住的顫抖。
  大家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呼衍氏族的棄子,可是沾滿了鮮血的屠夫!
  死在他刀下的貴族,數都數不清楚!
  他的穹廬內外,掛滿了那些曾經企圖挑釁他的貴族,甚至攣鞮氏的貴族的頭顱。
  呼衍當屠這個名字,既是瘋子的同義詞!
  “不敢……”就連若盧王,也不敢正面與呼衍當屠對抗,他只能屈膝下跪,說道:“奴婢們怎麽敢與您抗衡?”
  是啊,誰敢與他抗衡呢?
  既是拋去他的左大將,單於忠犬的身份。
  單單就是現在在這河南地的三個萬騎,也足以眾人乖乖俯首稱臣。
  這也是匈奴人的傳統。
  強者為王!
  誰的拳頭大,就聽從誰的命令!
  連若盧王都屈服了,其他部族酋長,自然也都乖乖屈膝跪下,道:“願聽左大將號令!”
  “好!”呼衍當屠轉身望向南方的長城。
  事實上,他所站的位置,在七八十年前,也屬於長城的壹部分。
  所以,他很輕易的望見了遠方地平線上的長城輪廓。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漢人已經在準備與匈奴再次開戰了。
  他們的磨刀之聲,呼衍當屠聽得非常清楚。
  唯壹需要確認的事實是——漢朝人究竟準備在什麽與匈奴開戰?
  是今年冬天?
  還是明年的春夏?
  或者後年?
  總之……
  “漢匈必有壹戰!”呼衍當屠在心裏念叨著蘭陀辛曾經在單於庭大聲疾呼的話語。
  在當時,所有人都以為蘭陀辛瘋了。
  漢匈必有壹戰?
  搞笑吧!
  且不說,漢朝人除了縮在長城內的堅城中之外,就不可能在野外對無敵的匈奴騎兵構成任何威脅。
  即使可以?
  就漢朝那點騎兵,是否夠匈奴壹個部族塞牙縫的?
  然而,馬邑之戰的結果,證明了蘭陀辛的擔憂是對的。
  而,現在,當呼衍當屠站在這裏,望著遠方的長城的影子時,他更清楚的明知了蘭陀辛的話的正確性。
  漢匈,確實必有壹戰!
  這是意識形態的必然——這個世界只能有壹個王者。
  而漢匈兩國的距離,又是如此的接近。
  也是歷史的必然。
  匈奴永遠不可能放棄河南地和河西地。
  漢朝人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和覬覦著這塊沃土。
  更是利益驅使下的必然結果。
  最起碼,當呼衍當屠將目光和視線投註到南方的漢人長城上時,他就發覺,自己的內心在渴望和呼喚著,驅使著他,鼓舞著他,要求著他。
  “南下!”呼衍當屠喃喃的念叨著這個詞匯。
  居住在嚴寒殘酷的草原上的引弓之民,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南下的誘、惑。
  進入溫暖富饒的中國土地,生活在安全富庶的中原大地,享用美酒佳肴,高屋大床。
  這種沖動和渴望,完全是來自骨髓深處,靈魂底層。
  就像嬰兒,不用教導,自己就會尋找母親的乳、頭,就像羊羔不需要訓練,見到狼的影子,立刻就會迅速逃生。
  “或許,漢人說的是對的?”呼衍當屠在心裏冒出壹個大逆不道的念頭:“匈奴人的祖先,是漢人的夏王之子淳維的後人……”
  有關匈奴與漢,同出壹源的傳說,最近兩年,在匈奴內部傳的人盡皆知。
  很多匈奴人,如呼衍當屠,也都是通過這些傳言,第壹次得知了自己的先祖,居然是與漢人的先祖系出壹源,還能追溯到兩三千年前的遠古時代。
  這對於只有從冒頓大單於的父親頭曼單於開始,才有匈奴這個部族的概念的匈奴人而言。
  這確實壹個讓人心動和容易接受的傳說。
  只是……
  “即使我們真是淳維的後人……”呼衍當屠在心裏想著:“那漢朝,就更是敵人了!”
  將祖先流放、驅逐並羞辱。
  這是奇恥大恨!
  作為子孫,當然要為先祖們討還公道!
  更何況……
  壹千多年前,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所謂“祖先”,與現在的匈奴,有什麽關系?
  現在,呼衍當屠更關心,站在他的對面的,那千裏之外的漢長城之上的漢人,在打些什麽主意?
  ……
  “快快快!”
  巍峨的長城腳下,數以千計的工人,正如螞蟻壹樣,勤勞而勇敢的在這寒冷的天氣中,迎著刺骨的寒風,冒著生命危險,進行著工作。
  在三十余年前,當潁陰懿候灌嬰收復雲中故地後,為了讓匈奴人無法再借用秦始皇帝修建的直道,入侵漢地。
  於是,灌嬰下令摧毀了長城附近的廣闊直道。
  秦直道,曾經非常寬闊。
  根據記載,秦始皇的直道,起自甘泉,直達九原,壹路塹山湮谷,蜿蜒轉折,長達壹千八百裏。
  這個工程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直到秦始皇駕崩,也沒有竣工。
  當初,漢軍收復雲中時,就看到了那條秦人的寬闊直到,沿著長城的關塞,直通塞外。
  其寬度,足夠讓兩三輛戰車並行,而且,非常堅固。
  灌嬰為了防止匈奴人利用此道,於是下令摧毀和填埋直道在長城腳下的路線。
  這項工作,從太宗皇帝四年,壹直到太宗皇帝十六年,用了十二年時間,漢軍才完成。
  但,當現在,漢軍將要出塞時。
  就不得不修復這條曾經被摧毀和填埋的道路。
  好在,潁陰懿候以及後來接手這個工作的雲中郡守魏尚,都很清楚,並且知道,遲早有壹天,王師還會用得上這條秦始皇和蒙恬修建的直道。
  所以,留有伏筆。
  直道的路基沒有摧毀,直道的輪廓也壹直都在。
  漢軍只是用石木,將寬闊的直道堵塞。
  現在,只需要清理掉那些堵塞道路的碎石與障礙物。
  那,這條八十余年前,秦始皇帝窮盡秦帝國國力,打造而出的秦帝國北方交通主幹線,就將再次煥發生機。
  並且,立刻就可以如同當年,它的建造者所希望的那樣——成為中國軍隊北出河間地的補給線以及進軍線。
  “明府,今天又有幾位工人失足,跌落山崖……”壹個官吏,爬上長城的壹個山巒,走到正在指揮著工人,清理道路的壹個官員面前,有些失落的報告。
  “找到他們沒有……”那個官員扭過頭,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問道。
  “已經找到了……”
  “妥善安葬吧……”這官員嘆了口氣:“距離大軍出塞,只剩下不到壹個月了,在這剩下的時間裏,吾等無論如何,也要不惜代價,打開道路!”
  “諾!”那個來報告的官吏臨襟稽首而拜。
  “好了,妳去忙吧……”官員直立起身子,然後,帶著自己的家臣與家奴們,扛著鋤頭、鐵鍬,走向前方的工地。
  死亡,在這個大工地上,每天都有發生。
  不是失足掉下山崖,就是被滾落下來的巨石砸到。
  就在昨天,他的長子,在山下的峽谷中指揮工人清理碎石時,被壹塊從峽谷上方掉落下來的石頭砸到。
  當場就身亡了。
  身為父親,他當然很悲傷。
  但他很清楚,這條道路以及這個工程的重要性。
  假如不能按時疏通的話,那麽,不僅僅,出塞的大軍可能要面臨餓肚子的窘境。
  更可能影響到大戰的勝負。
  雲中人,等待著匈奴復仇,已經等待了幾十年。
  為了向匈奴復仇,雲中人沒有什麽犧牲是不能忍受的!
  過去三十年,為了保護自己的桑梓和家人妻小。
  雲中丈夫們,父親戰死了,兒子接過還沾染著父親鮮血的武器和甲胄,繼續站到匈奴騎兵的面前,哥哥戰死了,弟弟再接著上。
  最殘酷的時候,家家帶孝,戶戶有烈士!
  與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的這點犧牲和困難。
  雲中人連眼睛都不眨壹下。
  “復仇!”這個官員大吼壹聲,帶著家族的子侄和家臣們,奮力的將壹整車的碎石,推下山崖。
  “復仇!”山巒上下,無數的漢子,赤坦著身體,迎著刺骨的寒風,大聲的喊著,宣泄著!
  倘若此時有高分辨率的偵查衛星,經過此地的上空。
  那麽,人們恐怕將會發現壹個巨大的奇跡——在兩三個月前,還是壹片崎嶇和陡峭山路的此地,現在,已經漸漸的出現壹條了巨大的公路。
  這條公路是如此的巨大和寬闊,以至於,甚至可以行駛主戰坦克!
  在被碎石和土木掩埋了二三十年後,秦始皇帝留給世界的遺產,漸漸浮出水面。
  龐大堅固和寬闊的直道,即將再次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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