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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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勝利(壹)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1

  日軍從雪峰山區全面敗退,國軍從五月十五日第四方面軍下達總攻令開始,大舉追擊。而身處寶慶的日軍第二十軍司令長官阪西壹郎,除令各師團、旅團相互靠攏,進行分段輪番組織掩護之外,又急忙調派兵力在寶慶以西構築正面的阻止線,同時,又害怕國軍趁機搶占寶慶,又急請求上峰調集了數個師團、旅團的兵力在附近布防,以備不測。
  介於芷江作戰的失敗,岡村寧次終於大徹大悟起來,明白自己的戰線太長,兵力過於分散,僅憑著第六方面軍,根本無力占據現在的占領區。為防止國軍各個擊破,南京的日本派遣軍總部於五月二十日下令,批準各部從廣西、福建各地撤出的方案,放棄維持粵漢鐵路的構想,以收縮戰線,集中兵力,對付即將到來的國軍的反擊。許多的日軍高官在這個時候,已經認識到,他們不可能在對中國的作戰中獲得成功,想以此解除本土的威脅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在國軍這方面,在接獲日軍從廣西各地撤退的情報之後,何應欽總司令與第二方面軍的張發奎司令官及時調整原訂的秋季反攻,開始了局部的反攻作戰,作戰很是成功,在湯恩伯的第三方面軍配合之下,很快便收復了去年被日軍占領的大片廣西的國土。與此同時,第三戰區也命令各部追擊當面的日軍,並收復福州等重要城市。
  湘西的追擊戰持續到了六月壹日才全面結束。
  ※※※
  在這次的會戰中,日軍自己承認傷亡壹萬壹千多人,但是其後來的戰史上卻自稱有壹萬五千人因傷病而失去作戰能力,這在後人看來,在春季出兵可能病倒六分之壹的官兵,如果真是屬實的話,那麽日軍的醫療及日常生活環境就使人十分同情了。不過,後來確實有人證明,日軍在撤離到寶慶的敗兵,在進行休息和整頓的時候,由於人員的體力消耗過大,抗力降低,作戰時因為精神緊張體力尚能維持,但壹到達駐軍宿營地,在無情況顧慮的時候,發病率激增,許多人在行走中倒地後便再也沒有站起來。便是按日軍的說法,這次會戰結束之後,也有兩萬六千人的損失。
  在國軍方面,統計的日軍傷亡為三萬六千三百五十八人,全殲了日軍壹個四大隊制的旅團及三個聯隊,重創了壹個師團,並繳獲迫擊炮四十三門,榴彈炮十三門,山炮六門,重機槍四十八架,輕機槍兩百四十壹挺,擲彈筒兩百六十壹個及軍旗九十六面,馬壹千六百五十四匹,俘虜敵軍官四十二名、士兵三百余名。這是壹個十分輝煌的戰果。比較來說,國軍在這次會戰中,傷亡兩萬零六百六十員,其中陣亡七千八百壹十七員,裏面含軍官八百二十三名,另還有失蹤人員三百八十員。
  對於這次的會戰能夠勝利,許多人認為是由於國軍中美械的使用以及中美空軍的空中優勢造成的,固然,這兩個原因也在其中,但卻並非主要的,最多為次要因素。以國軍與日軍的進行對比,在火力上,其實日軍並不吃虧,便是敵壹壹六師團方面就有集結的三個炮兵聯隊,而縱觀國軍除了壹般步兵火力運用外,重炮團並沒有出現,而裝備美械的部隊也只有七十四軍、十八軍等極少數的幾個國軍精要部隊,象第壹百軍、第九十四軍等絕大多數部隊,還是國產軍械的。日軍之所以驚駭國軍的火力強大,只不過是對國軍火力的大幅增長,令其失去了所占優勢的感慨。而對於空中優勢的失去,確實令日本人心痛疾首,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是,明眼的人都知道,二戰中任何的戰場上,空軍也只是陸戰中的附庸,起決定作用的還是陸軍的戰力。
  本來,日軍在機動能力上占有壹定的優勢,參戰的幾個師團除了采取守勢的第六十四師團及六十八師團為丙種編制外,其他均為乙種馱馬編制,機動能力均在國軍之上。但是湘西雪峰山區的特殊地形,為壹連串的山地丘陵,使其無法發揮其機動能力的優勢,戰鬥時還要靠壹般步行。
  正因為湘西會戰,國軍在火力上能與日軍分庭抗禮,而機動能力上又因地形而扯平,所以後人往往以此作為國軍與日軍戰力作為比較的典型戰例。
  ※※※
  王輝在張賢的陪同下,來看那些被俘的日軍俘虜,確實在國軍與日軍的戰史中,壹次能夠抓獲上百名日軍俘虜的戰例還是不多見的,便是當年打得最為慘烈的鄂西會戰、常德會戰中,也只零星地抓到幾十名俘虜。
  當看到這些大部分才十六七歲的少年鬼子兵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有些詫異,這些少年兵個個骯臟邋遢,臉上滿是汙泥,渾身上下散發著壹股濃烈的汗臭。
  王輝讓看守俘虜的牛營長帶著這些娃娃兵們去洗壹個澡,換下衣服。牛營長把這些鬼子兵帶到了壹個池塘邊,這些鬼子兵們興奮地跳入潔凈的水中,歡快的嘻戲了起來,渾忘記了自己還是壹個俘虜。
  遠處,王輝與張賢看著那些嘻戲的少兵鬼子兵們,都搖了搖頭。
  “看來,鬼子的氣數要盡了!”王輝這樣的壹聲冷笑。
  張賢點了點頭,這麽多年的仗打下來,日本人已經撐不住了,所以連未成人的少年也編入了軍中,其素質可想而知,他們離失敗已經不遠了,大家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
  大戰停歇了下來,重慶方面對於湘西會戰的勝利,自然欣喜若狂,接下來的自然是對作戰各部的嘉獎與慰問,可是對於這些,張賢已經看得淡了,這個時候他的參謀旅行也要結束了,要重新離開自己的部隊,回陸大學習。
  在離開部隊之前,張賢實現了自己的諾言,買來了十多頭豬,帶著三個營長和幾個連長親自動手,殺豬燉肉,讓全團的官兵們開了個渾。大家也興高采烈,如同過年。
  壹六九團被重新布置在了洞口城的周遭,在這片戰鬥過的土地上,已經留下了大家太多太多的血與淚,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青山與綠水。
  十八軍壹直追著敵人到了桃花坪,收復了大片的國土,這個時候在與壹百軍進行交接之後,他們也要回原來駐防的常德了,在離開之前,胡從俊帶著手下的幾個師長過來拜訪王長官,經過洞口的時候,張賢作為壹團之長,對這些自己的老上級進行了接待。
  “什麽時候妳還回到我們十八軍呀?”在避開了張林福師長之後,胡從俊這樣地問著張賢。
  張賢猶疑了壹下,此時他還真有些難以取舍了,壹六九團是他壹手帶出來的,其下的營連長,以及那麽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正是他難以割舍的原因,就這樣讓他丟開,實在是很難承受,但是他也曾經答應過陳長官與胡從俊,要回十八軍的。當初選擇上陸大,很大的考慮就是為了回到十八軍,更何況此時自己的老婆還在十八軍裏當軍醫,王金娜在年前也升任了第十八軍的後方醫院的總醫官。
  看到張賢半晌沒有回答,胡從俊笑了壹下,問道:“張賢,是不是有些拋不開這裏了?”
  張賢老實地點了點頭,告訴他:“是,這個團我帶得久了,舍不得離開。再說張師長對我也不錯,我就這麽離去,總覺得有些對他不起。”
  胡從俊點了點頭,道:“人都是這樣的,呵呵,要是妳沒有感情,那也就和動物沒有區別了。沒事,妳還有壹年的陸大沒的讀完,等妳讀完了再做決定吧!”
  “嗯!”張賢點著頭。
  “到時,不管妳做何選擇,我都會支持妳!”胡從俊最後道。
  張賢驀然感到了壹股溫馨,他經歷了太多的勾心鬥角,經歷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其實對於軍中官場早已經厭倦,若不是抗戰還在進行之中,說不定他早就離開了,管他七十四軍,管他第十八軍。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卻不便說出口來。
  ※※※
  重慶的嘉獎令終於過來了,王輝司令雖說在戰役的後期有壹些失誤,但是縱觀整個會戰的過程,其指揮還是很精彩的,所以理所當然的這壹次被委座授予了最高級的青天白日勛章。其下的各軍長、各師長及各個團營長都有獎勵,張賢也得到了壹枚壹級雲麾勛章,並由於在這次會戰中的出色表現,在張林福師長的提議之下,升任為五十七師的副師長,而蕭副團長如願以償地升任了壹六九團的團長。雖說是升任了,但是這個副師長手中卻沒有兵,大家都知道張賢還要回陸大學習,這個升任不過是掛壹個名而已。即便如此,明眼的人也可以看出來,壹旦張林福升任了七十四軍的軍長,那麽這個五十七師的師長非張賢莫屬了。
  在任命下來後,張賢與蕭團長進行了壹六九團的交接,然後到五十七師的師部報了個到,便帶著雷霆和於長樂先到了安江的第四方面軍司令部,與王輝司令告別。王輝特意地留下了張賢在安江住了壹天,和他談了許多,在張賢聽來,歸根結底就是要他陸大畢業後,馬上回到七十四軍裏,他已經為自己謀劃了壹個非常好的職位。很顯然,王長官已經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是想留下張賢繼續為他服務。
  對於王長官的盛情邀請,張賢沒有明確地答復,他對著王輝道:“鈞座,現在談這個問題似乎還為時尚早,只怕我畢業的時候,東洋鬼子已經敗了,到時我們就該放馬南山,棄甲歸田了。”他這也只是個推詞,盡管此時的抗日形勢壹片大好,但是誰也不敢說日本人就可以馬上被打敗,勝利肯定會到來,只是這個日期可能還要持續壹到兩年。
  聽了張賢的話,王輝怔了怔,這個問題他還真得想過了,於是道:“張賢,記得我第壹次知道妳是在報紙上,當時有壹個記者問妳,抗戰勝利之後妳做什麽,呵呵,妳好象是這麽說的,那個時候妳已經死了,在這場大戰中,估計許多的軍人都是要死的。”
  張賢點了點頭,那記起了鄂西會戰的時候,自己還是第六戰區的作戰副官,當時面對著兩個記者,他說了這樣的話,那是他的肺腑之言,在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還可以活著看到勝利。當時,那兩個記者感動得熱淚盈眶。
  “那個時候妳很悲觀嘛!”王輝笑道。
  張賢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壹下,老實地道:“是,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了。”
  “是呀!不過彼壹時此壹時,妳現在想的卻不壹樣。”
  “是!”張賢回答。
  “看來,妳是想抗戰勝利之後,就退出軍隊呀!”王輝問道。
  張賢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如此想的。
  王輝卻搖了搖頭,嘆道:“張賢呀,不是我說妳呀,以妳的才智與機謀,在軍中才大有作為呀,妳不當兵了,實在是可惜了。妳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張賢笑了笑,道:“鈞座,對於時局您比我看得應該清楚,抗戰勝利之後,只怕內戰還是在所難免,我倒是希望抗戰就這麽永遠地進行下去,內戰永遠得不要到來!”
  王輝怔住了,這個問題的確是此刻作為壹個軍人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鈞座,您在抗戰中名譽天下,如果真要卷入內戰的漩渦中,我只怕壹世的英名會毀於壹旦。”張賢這樣地告誡著。
  王輝默不作聲,長久的沈思起來。
  其實,張賢內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得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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