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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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壹章 烏合(二)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離開了韓奇,田瘌痢壹聲不語地領著張賢回到了聚義堂,卻是有些奇怪,田壯壯與張義、王金娜竟然還沒有回來,田瘌痢沒有說什麽,徑直離開了。張賢站在聚義堂內,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壹般得跳動著。
  田壯壯與張義、娜娜這麽久都沒有回來,便是這個田家寨再大,都過去了快三個多小時了,怎麽也應該轉完了。難道說他們出了什麽事?可是仔細又想了壹想,張賢不由得有些好笑,這是在田家寨,田壯壯是寨主,除非田壯壯出了事,否則張義與娜娜就是安全的。那麽這三個人又是什麽原因去了這麽久還不見回轉呢?張義再壹次想起了韓奇告訴他的話,在田家寨裏,他有本事將田壯壯架空起來,也就是說田壯壯名義上是這個田家寨的寨主,實際上還有許多事他有可能做不了主。想壹這裏的時候,張賢驀然明白了過來。難道說田壯壯去跟張義、王金娜背地裏說些什麽不想讓別人聽到的話嗎?那麽又是什麽話連田壯壯都不想讓田家寨裏的人聽到呢?難道?……
  張賢無法再想下去,他的心壹陣猛跳,突然意識到了壹件事來,或許這真得就是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田壯壯已然背著熟睡的小虎,帶著張義與王金娜走進了聚義堂,準備著穿過這間田家寨裏最神聖的殿堂,回轉自己的家宅,當他們進來,從黑暗裏發現有壹個人站在廳堂中央的時候,都不由得嚇了壹跳。“誰?”田壯壯當先地問著。
  不等張賢回答,王金娜卻叫出了他的名字來:“是阿水!”畢竟這麽多年的相處,就算是不看背影,便是聞著味道也知道是誰了。
  “是我!”張賢答著。卻明顯得聽到了對面的三個人長長地都出了壹口氣。
  “阿水,妳這麽晚了還在這裏做什麽?”張義走到了他的身邊上,卻是有些奇怪地問著。
  “在等妳們!”張賢如實地回答。
  “呵呵,看來,他是擔心我會對妳們不利!”田壯壯猜測著,同時也笑著對張義說著。他說著,把背上的熟睡的小虎交給了王金娜,走到了張賢的身邊,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道:“兄弟,妳也太不信任我了,這兩位都是我的至親,我怎麽可能會對他們不利呢?”
  這話說得張義與王金娜的心裏暖乎乎的,也令張賢心裏感到異樣得舒服。
  “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張義也拍著張賢的肩膀,顯出什麽親熱的樣子。
  俗話說兄弟連心,從張義這壹雙晶亮的眼神中,張賢分明看到了壹種從未有過的信心,他的心壹下子便放了下來,看來,自己的這個小弟,與自己的這個內弟,談得還是不錯,有可能他們已經把什麽都說明了,只是在合計著具體的過程,等待時機的成熟。
  張賢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被王金娜抱在懷裏的小虎,心裏壹片得溫暖,如果有這麽壹天,他能夠以小虎親生父親的身份,也與這些至親們同行壹路,同處壹室,那就真得是最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
  回到了自己的客房裏,陳大興與熊三娃都沒有睡著,壹直等著張賢的回轉,壹看到他推門進來,陳大興當先地急問著:“阿水,他們叫妳有什麽事?”
  “是呀!”熊三娃也問著:“妳都去了這麽久!”
  “噓!”張賢用手指壓著自己的嘴唇,同時指了指門外,這意思是叫他們都小聲點,當心門外有耳。
  當下,陳大興與熊三娃都壓低了聲音,張賢打開門向外面看了看,沒有看到壹個身影,這才把門再度關上,然後吹滅了燈,三個人壹起躺進了壹個被窩裏,這才低聲地告訴著這兩位戰友:“或許這件事不象我們所想象的這麽難!”
  “哦?”陳大興壹楞,忙問著:“不難嗎?”
  張賢點著頭,告訴著他們:“看這情形,田壯壯與張義談得不錯,他可能早就有了投誠的想法,只是苦於他的手下壹批人,這些人並不是那麽好駕馭的!”
  “原來是這樣呀!”陳大興與熊三娃兩個人這才恍然大悟。
  熊三娃呵呵地笑著,忍不住地道:“這回好了,要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的任務就沒這麽難了。哥呀,明天我們可以幫這個壯壯搞壹個鴻門宴,對於那些膽敢違抗的人給他來壹個就地正法,我就不信鎮不住那些小嘍啰們!”
  聽著熊三娃的話,張賢的心裏不由得壹亮,的確如熊三娃所說的,先鏟除異己,再進行行動,這是壹個人最容易辦到的。而鴻門宴也是壹種十分不錯的選擇。沒有想到,這個平日呆頭呆腦的熊三娃,也會出起主意來了。
  可是,張賢的心裏,還有另壹件放不下的事,就像是揮不去的陰雲,讓他從內往外都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壹閉上眼睛,馬上就想到了荊軻寨的慘劇,那壹片的火海,那無休止的哭喊,令他無論是從視覺還是從聽覺都難以入睡,輾轉反側,終於問出了聲來:“大興,還沒有睡著吧?”他問著。
  “沒有!”陳大興答著。
  兩個人都沈默了壹會兒,卻清晰地聽著熊三娃已然發出了均勻且響亮的鼾聲,這壹天的路走得很累,又有兩個生死兄弟躺在身邊,難怪他睡得如此踏實!有的時候,張賢真得很想如熊三娃這般活得簡單壹些,但是便是這種想法,對於他此時來說也成了奢侈。
  “賢哥,還有什麽事嗎?”見張賢沒有說話,陳大興忍不住地低聲問著。
  張賢猶豫了壹下,還是不由得問道:“大興,是不是辰州城裏的部隊真得全部出動了?”
  陳大興楞住了,這個問題已經跟張賢說過了,不明白他為什麽又要問起來,當下點著頭,道:“是呀,辰州城如今除了殷局長帶著的三十幾個維持治安的戰士,就只有我們汽車連還留在奎星閣的那十幾個人了。”
  “這也太危險了!”張賢提醒著他道:“如果真得有壹支土匪打過來,只怕辰州城根本就守不住!”
  “呵呵,賢哥,妳太多心了!”陳大興笑道:“辰州附近如今除了這個田家寨,哪裏還有土匪呀?”
  “人是活的!”張賢悠悠地告訴著他:“不要忘記了,這些土匪們在山區裏移動的速度很快,今天或許不在辰州城,可是保不準明天就到了辰州城下了!”
  陳大興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張賢的話也有些道理,可是他又想到了另壹層,道:“賢哥,如今妳操這麽多的心也沒有用了,也只是三天,三天後不管田家寨這邊如何,部隊會很快退回辰州城的。再說了,就算是我們跟宋科長聯系上了又有什麽用呢?部隊已經派了出去,怎麽還回得來呢?”
  “現在還有辦法聯系宋科長嗎?”張賢經不住地又問著。
  陳大興楞了楞,問著他:“怎麽?妳真得想聯系他呀?”
  “我只是隨便問壹問!”張賢的心裏有事著急,卻又說不出來,這真得是壹種很難受的煎熬。
  “要聯系也能聯系上,張義可以辦到,我卻辦不到!”陳大興告訴著他。
  “哦?”張賢再壹次怔了壹下,連忙問著:“這是為什麽呢?”
  陳大興道:“我只知道這個田家寨裏其實也有我們的壹個交通員,張義知道交通的方法,宋科長沒有告訴我。”
  “原來是這樣呀!”張賢點著頭,心裏不由得暗嘆著,看來這個宋明亮還真得有些手段的,真得是見縫插針。而這個田家寨裏,也並非是鐵板壹塊,田壯壯或許早就已經被解放軍盯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撒下了網去,直到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要拉起網來。“真得沒有想到,宋科長他們還真得有些辦法!難怪他會這麽放心地讓我們跟進田家寨裏來呢!”他不由得贊了壹句。
  聽到張賢這麽壹說,陳大興也有些感嘆,告訴他道:“是呀,宋明亮的確是有兩下子的。妳知道嗎?在我們去辰州東山剿匪的時候,他還在城裏破獲了壹個國民黨的電臺呢!”
  “哦?”張賢又壹次楞了楞:“這件事我怎麽沒有聽說呀?”他道。
  陳大興道:“其實我也是在來之前才知道的,這件事很保密,沒有幾個人知道,是因為他對我問了些我們汽車連的人,問得我煩了,不願意答他,他這才告訴我的。”
  張賢壹下子驚覺了起來,險些坐起床來,心裏壹陣亂跳,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靜下來,經不住地問著:“他都問到了我們汽車連裏的誰?”
  陳大興也明顯得感到了張賢的緊張,他當然知道張賢緊張的是什麽,連忙道:“賢哥,妳放心,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出賣妳的!他問起的人很多,第壹個問起的就是妳,我當然告訴他的還是以前的話;再問別的時候,我就裝煩,告訴他信不過我就不要問我。呵呵,妳知道他那個人的,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可能都回武漢當老百姓去了,也不會留下來當解放軍的!他自己也知道,我很討厭他的;要不是因為組織關系的事,我可能都不理會他的。”
  聽著陳大興的話,張賢明顯得感到,他是在安慰自己,想壹想當初,在敵機轟炸的時候,如果不是陳大興冒死去救出這個敵工科的科長,他們此時的命運或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還問誰了?”張賢又問著。
  “他還問起了王鵬,熊三娃,還有新來的那個賀強,對了,就是那個做飯的王瘸子也問了半天!”
  張賢猛然壹震,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宋明亮也算是壹個十分聰明的人,就算是他壹直搞的對敵工作,再怎麽沒有軍事素養,也不會傻到諾大的壹座辰州城裏,竟然連個守衛的部隊的都不留吧?難道這壹切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布的壹個局嗎?想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由得驚出了壹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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