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庚新

歷史軍事

“揚子,這麽晚了,跑這裏幹嘛?”
曹友學笑呵呵地問身邊的青年,順手推開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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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沖冠壹怒

曹賊 by 庚新

2018-6-12 20:59

  “王雙?”
  曹朋依稀認出,眼前的少年正是當初劉光送給他的犬奴。
  他只記得這少年叫王雙,此外再無半點印象。也難怪,曹朋收王雙後不久,便隨曹操出征。
  以至於乍見之下,曹朋並為認出王雙。
  不過王雙的外貌特征還算有特點,所以曹朋在片刻後,便喚出他的名字。
  看起來,王雙過的應該挺好。
  衣服很幹凈,壹襲灰袍,上面有壹個極為搶眼的圖案。壹把刀,被壹團火焰包圍!這也是奉車侯府獨特的標誌。
  “王雙,妳剛才說什麽?”
  “大小姐晌午在街頭被人縱馬撞傷,如今尚在危險中。
  老爺已請了兩位太醫令診治,不過……老爺說,請公子立刻回去。”
  被人縱馬撞傷?
  曹朋驀地扭頭,向曹仁看去。
  “友學,這件事妳且聽我說,文若已下令搜查,必然會給妳壹個交代。妳先回去,千萬別莽撞行事。”
  看起來,曹仁早就知道。
  曹朋咬著牙,片刻後突然扭頭喝道:“郝昭!”
  “喏!”
  “帶黑眊先回營地……傳我命令,人不解甲,馬不卸鞍,侯我命令。”
  “喏!”
  郝昭和韓德立刻領命。
  曹仁看著曹朋那鐵青的面龐,心知這曹朋算是給了他面子,沒有當著他的面直接鬧將起來。
  “來人,領他們去西校場。”
  曹仁擺了擺手,而後對曹朋道:“友學家中既然發生這等事故,今日就不在為妳接風洗塵。”
  “那卑職告退!”
  曹朋在馬上壹拱手,催馬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他勒住馬,厲聲喝道:“韓德,斧來。”
  韓德連忙上前,將他那支沈甸甸,足有五十斤重的圓盤大斧遞到曹朋手中。
  曹朋接過大斧,猛然壹抖韁繩,照夜白希聿聿壹聲長嘶,馱著曹朋風壹般沖進了城門。
  在城門口,有壹座五百斤重的狻猊雕像。
  只見曹朋催馬到了跟前,掄起圓盤大斧,呼的劈落下來。
  轟!
  壹聲巨響,狻猊石雕被劈的四分五裂。
  周遭圍觀的人,壹個個嚇得連連後退,驚叫聲不止。
  “傷壹婦孺,算甚好漢……我不管妳是哪路神仙,總之妳聽清楚,我會把妳抓出來,碎屍萬段!”
  曹朋氣沈丹田,發出咆哮。
  那聲音,猶若巨雷,在城門上空炸響,回蕩不息。
  曹仁的臉色頓時變了,看著殺氣騰騰的曹朋,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壹聲嘆息。看起來,這許都恐怕是要亂上壹陣子……我早就知道,他曹友學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
  “傳令,許都九門自即刻起,封閉!”
  在這個時候,曹仁也必須要做出壹個姿態。
  曹朋把大斧還給了韓德,又朝著曹仁壹拱手,縱馬疾馳。
  夏侯蘭領二百飛眊緊隨其後,郝昭韓德則從軍中抽調出壹匹戰馬,暫時借給王雙使用。
  ……
  曹朋壹路飛奔,很快便來到奉車侯府門前。
  鄧巨業正在門階上徘徊,壹見曹朋,他立刻從門階上下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壹把攫住了轡頭。
  “公子,快進去吧!”
  曹朋也顧不得詢問,翻身下馬,闖進侯府大門。
  與此同時,夏侯蘭和田豫闞澤率飛眊抵達,鄧巨業忙命人開了角門,迎飛眊進駐曹府。同時,夏侯蘭三人從正門進入,鄧巨業隨後下令關門。曹府沈甸甸的大門,轟隆關閉……
  “阿福,妳阿姐他……”
  曹府此時亂作壹團,進進出出的仆役,壹個個緊張萬分。
  郭寰和步鸞在黃月英的帶領下,在門外安慰張氏。曹汲正陰沈著臉,背著雙手,在門廊上走動。
  張氏壹見曹朋,立刻撲上去,抱住曹朋大哭。
  “阿娘,別難過,別擔心……阿姐不會有事。”
  “都怪我,妳阿姐本來可以沒事的,可偏偏想著要給我買什麽糕點,竟然逢此大難……那該死的殺千刀,撞了人就跑的無影無蹤。阿福,妳要找到那人,為妳阿姐報仇啊。”
  “我會的!”
  曹朋壹字壹頓,摟著張氏好壹番的勸說。
  好半天,張氏才算是止住了哭聲,曹朋示意黃月英過來攙扶張氏。
  “小艾沒事兒吧。”
  “沒甚大礙,郭昱和洪家嬸嬸照顧著他呢。”
  “幫我看好阿娘。”
  曹朋說罷,便上了門廊。
  “阿爹,阿姐情況如何?”
  “華太醫和董太醫都在裏面,還有回春堂的肖先生也在幫忙……阿福,這件事透著古怪呢。”
  聽說華佗和董曉都在,曹朋多多少少放下了心。
  有華佗在,應當沒有什麽大礙,如果連華佗都救治不好,那這個時代,估計也無人能夠救回曹楠。曹朋深吸壹口氣,攙扶著曹汲在壹旁坐下。感覺得出,曹汲的身子骨,都在輕輕發顫。他也很緊張,可是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否則張氏等人,會變得更加驚恐,乃至於不可收拾。
  “究竟是怎麽回事?”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妳阿姐今天帶著小昱出門,說是要買些布料,準備給妳制作幾件新衣服。買完了布料之後,正好看到對面的糕點鋪……妳阿娘最喜歡吃那裏的糕點,所以妳阿姐便過去買了些,準備帶回來。哪知道從糕點鋪出來,就被壹匹馬沖過去撞飛了……
  小昱說,那個人,似乎是有意為之。”
  “哦?”
  “當時妳阿姐已經躲閃,可那人還是縱馬撞了上去。
  撞完了之後,人就跑的無影無蹤……我當時在尚書府和荀尚書說話,接到消息就趕了回來。”
  明明躲閃,還是被撞到?
  曹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瞇在壹起,眼眉間透出壹抹戾氣。
  就在這時,從屋內傳來腳步聲。
  華佗走出來,看得出,他很疲憊。
  “華太醫,我阿姐情況如何?”
  曹朋連忙上前問道。
  華佗壹見曹朋,先還了壹禮,而後道:“情況還好,楠小姐肋骨斷了兩根,不過已經扶正,不過腿骨……恐怕日後好了,也會有些影響。她身體素質不錯,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回春堂的老肖正和董太醫正在收拾,壹會兒就能出來了。”
  對於曹朋,華佗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曹朋給了他壹個大好的機會,令他得了少府太醫令之職,總算是讓生活穩定下來。並且在少府太醫院,華佗可以查閱海量的醫典,以及種種醫療筆記。這對於華佗而言,無疑是最想要的結果。若換個人,華佗未必肯親自出馬。但曹楠是曹朋的阿姐,他二話不說就趕來。
  聽到曹楠沒有性命之憂,曹朋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他心中的怒火並未因此而消散,反而越發的強烈起來。
  “阿爹,妳陪華太醫說話,我有些事情要去問壹下郭昱。”
  “好!”
  曹朋與華佗道了個罪,便帶著夏侯蘭等人離開。
  在奉車侯府的偏廳裏坐下,他命人把郭昱找來,仔仔細細的詢問了壹遍當時事情的經過。
  郭昱當時被嚇得不輕,不過大體上倒還能說出壹個大概。
  “公子,我覺得當時那個人,就是沖著小姐過去。”
  對曹朋,郭昱接觸並不多。
  曹朋自建安二年離開許都之後,東奔西走,很少在家中停留。郭昱更多時候,是從曹楠等人口中得知曹朋的事情。不過她也知道,曹朋在這個家中,所占據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最重要的是,郭昱知道郭寰似乎喜歡曹朋。
  而且聽張氏等人在私下裏閑聊時,似乎有意讓郭寰和步鸞在曹朋成親之後,作為曹朋的妾室。
  郭家,和曹家,在經歷了四年的磨合後,已快成為壹體。
  郭昱很盡心,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解說,生怕會有什麽漏洞。
  曹朋坐在壹旁,只是靜靜的聆聽,卻沒有開口。
  闞澤道:“小昱,妳再想想看,可還有什麽遺漏之處?”
  “那個人蒙著臉,似乎是怕人認出他的長相……啊,我想起來了!事發之後,我們擡小姐上車時,我依稀記得隔壁酒樓的夥計,臉色似乎有點不太正常……恩,是不太正常的樣子。”
  “哪家酒樓?”
  “就是糕點鋪斜對面,那家高升樓。”
  “小昱姐,謝謝妳了……先下去吧。”
  曹朋突然開口,臉上強露出壹抹笑容。
  郭昱行了壹禮之後,緩緩退出偏廳……
  “國讓以為如何?”
  田豫搔搔頭,苦笑道:“以我看來,許都那些不安分的家夥,未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行徑更像是為了泄私憤,而非公事。雖說也有那滿門被殺的例子,可基本上是撕破了臉,全無半點回轉余地時才會這樣做。要說這種向家眷行事……就算對家眷下手,也不可能選曹侯啊。”
  私怨?
  曹朋不由得透出疑惑之色。
  他也覺得,曹操那些政敵不太可能用這樣的手段。
  “若只是私怨,那倒是好辦了!”
  曹朋對闞澤道:“德潤,打聽壹下,如今許都守衛是由誰來執掌,盡快給我壹個消息。”
  “好!”
  闞澤起身,便走出偏廳。
  曹朋站起來,在屋中徘徊片刻。
  “我阿爹壹向老實,此前壹直在滎陽做事,而且所做的職務又是個偏門,不太可能招惹是非。就算有仇家,無非也就是壹些地方工官罷了……至於我和家兄,更常年在外,也沒什麽仇家可言。
  要說仇家……雒陽壹案牽扯出的是皇家。
  國讓,妳說會不會是……”
  田豫立刻搖頭道:“不可能,今上或有野心,但不至於用這麽幼稚的手段。”
  “那我真就想不起來,還有什麽仇家了。”
  曹朋說著話,復又坐下來,閉上眼睛,沈思不語。
  片刻後,闞澤面色古怪的走進偏廳,輕聲道:“公子,打聽出來了。”
  “嗯?”
  “今許都治安,借由執金吾所轄。
  然執金吾賈詡賈侯在中牟,所以暫領執金吾的人,便是執金吾丞……也就是令尊,曹侯!”
  “我阿爹?執金吾丞?”曹朋詫異的瞪大眼睛,“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
  “就是今天。”
  曹朋不由得笑了,“那正好,還省得我費手腳。”
  他說罷,起身走出偏廳,直奔正廳而去。
  曹汲正陪著華佗董曉說話,見曹朋進來,華佗和董曉連忙起身。
  “阿爹,妳是執金吾丞?”
  “呃……正是,不過還未就任。”
  “那執金吾丞的印綬,可曾拿到?”
  曹汲點頭,“今日荀尚書將太仆丞和執金吾丞的印綬壹同交與我,但我還沒有打開來看。”
  “阿爹,把印綬給我!”
  曹汲讓人取來印綬,同時疑惑的問道:“阿福,妳要做什麽?”
  “有人想要和我玩兒花樣,我就陪他玩兒個天翻地覆。”
  曹朋惡狠狠回道,不壹會兒的功夫,就見郭寰捧著壹個匣子進入正廳。曹汲把印綬遞給曹朋,輕聲道:“阿福,別玩兒太過火。”
  “放心,我有分寸。”
  曹朋說罷,拿著印綬轉身大步走出正廳。
  “夏侯,點兵。”
  “喏!”
  夏侯蘭立刻點起飛眊,王雙牽著照夜白,在府門外等候。
  “公子,咱們去哪兒?”
  “先去高升樓,給我先封了那座酒樓。”
  曹朋心頭的火越來越旺,翻身上馬,沈聲道:“我就不相信,偌大許都,這麽多人,竟然連壹個人都不認得兇手。壹日找不出那行兇之人,我就把許都翻他壹個底朝天,為我阿姐報仇。”
  ……
  伏完晚飯時喝了點酒,正躺在榻上假寐。
  心裏面,總覺得非常別扭,所以有些悶悶不樂。憑什麽,憑什麽那打鐵的曹家父子,就能得兩千石俸祿。當老子的成了執金吾丞不說,當兒子的居然當上了越騎校尉,讓人心中不快。
  想他伏完是外戚,如今也不過是個真兩千石的職位。
  幹了大半輩子,連個十七歲的小孩子都比不過,總是覺得不是滋味。哪怕他之前也同意曹朋出任越騎校尉,可也是迫於無奈。而且,曹朋還是斷了他寶貝兒子伏均入仕的罪魁禍首,他眼睜睜看著曹朋飛黃騰達,偏偏又無可奈何。伏完越想,越覺得憋屈,索性翻身坐起。
  “老爺,宮中來人。”
  “誰?”
  “是壹位小黃門,只帶來壹封書信。”
  “書信呢?”
  伏完走出房間,從老家人手裏接過書信,而後轉身回房。
  片刻後,就見伏完從房間裏沖出來,臉色有些難看,厲聲喝問道:“伏均,伏均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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