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庚新

歷史軍事

“揚子,這麽晚了,跑這裏幹嘛?”
曹友學笑呵呵地問身邊的青年,順手推開車門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706章 建安十五年

曹賊 by 庚新

2018-6-12 21:01

  “喜從何來?”
  曹朋壹臉茫然,看著法正和龐統,有些不太明白二人的意思。
  事實上,在這種揣摩人心思上,曹朋遠遠比不得法正龐統。他想不明白,曹操讓他回鄴城覲見,又有什麽可喜可賀。關中的事情還處理不完,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耽擱大事?石韜方至漢中,正需要他大力支持呢。
  龐統笑道:“公子,而今關中,非久留之地。”
  “此話怎講?”
  這關中,怎麽又成了‘是非之地’呢?
  龐統和法正落座,喝了壹口茶水。茶是益州的蒙頂茶,由漢中送至長安。
  其實,飲茶的習慣,早在秦漢時期便已經存在。
  只是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普及推廣。蒙頂茶,主要是集中在西川地區,而且沒有經過烘焙和炒制,飲用的方法,也和曹朋前世耳熟能詳的方式不同。東漢末年,以煎茶為主,還會加以各種作料。就有點類似於後世英國人飲用茶水的方法,只不過所添加的作料,有很大區別。
  曹朋不知道如何烘焙和炒制,但並不妨礙他,讓人用泉水烹煮。
  不入任何輔料,純品嘗這茶水的甘甜。故而,他飲茶的習慣,讓很多人無法接受。不過法正和龐統倒是很喜歡,還從曹朋手裏討要了不少。
  “公子以為,韋從楊範死了,這關中的風波,就此平定了?”
  “怎麽?”
  “京兆韋氏,弘農楊氏,乃關中百年豪強。
  他們的死,雖說是自取滅亡,但對於關中世族而言,必然產生劇烈震蕩。此事,表面上和公子無關,乃賈涼州壹手所辦。可別忘了,賈詡就出身於涼州,算起來和關中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關中豪強,未必會追究他的問題,但他們心裏,壹定會對公子妳,產生壹些莫名的抵觸。”
  “這與我何幹?”
  龐統笑了,“韋端韋康,死於何人之手?
  那楊氏,雖與公子沒有交集,可楊修卻死於大王之手。這筆帳,還得記在公子的頭上。西北平靖,河湟穩定,必然會迎來壹個繁榮階段……然公子留駐長安,對那些豪強而言,終究是壹個威脅。他們會想方設法,來驅趕公子,以免重蹈覆轍……公子此事抽身離去,正是好時候。”
  妳走了,可以讓關中,讓西北更加穩定!
  這算是什麽道理?
  西北氐亂,我來平定。
  這剛平定下來,我就要離開?
  曹朋壹開始也覺得有些想不通,但仔細琢磨壹下,也覺得有些道理……
  回想他從重生以來,如同災星。
  走到壹地,就必然發生戰亂。從最初的海西,到後來的雒陽,再到官渡、河西、南陽、武陵以及這壹次重回西北。曹朋從壹個對軍事並無太多了解的人,演變至而今,戰無不勝的名將,的確是有些古怪……
  龐統說的不錯,他繼續留在關中,恐怕並不是壹樁好事。
  他太強勢,以至於讓所有人產生了忌憚。
  關中豪強擔心,曹朋會掠奪西北的利益,從而奮起反抗。既然自己已決意交出涼州利益,又何必眷戀於長安呢?只要能保證他在河西郡的利益,其他事並不重要。只是,他這壹走,漢中方面,又將是什麽狀況?
  似乎覺察到了曹朋內心的想法,法正道:“公子不必擔心西川事務……這西川事務,最終壹定是由妳接手。大王令廣元駐守漢中,已經明白無誤的表達了他的意思。只不過,我以為大王在壹年之內,絕不會發動對西川的戰事。
  這些年,戰事太過頻繁。
  幽州之戰、荊州之戰,以及剛發生的匈奴河之戰……
  數年裏,大王調動兵馬不下百萬人,耗費輜重糧草無數。雖然這幾年來,各地風調雨順,庫府充盈。但面對如此巨大的消耗,恐怕也有些吃緊。
  特別是大王攻下並州,驅走匈奴,復奪朔方,擴土千裏!
  雖說北疆荒涼,人口稀少,但幾十萬民眾,也需要大量物資進行安撫。同樣,並州穩定,也需要壹個漫長的過程。這其中需要投入的精力和物資,必然驚人。恐怕傾冀州青州兩州庫府,也未必能令北疆穩固。
  更不要說,還有江東孫權,虎視眈眈。
  如此情勢下,大王壹年之內,斷然不會開啟戰端……甚至,需要更長時間的休養生息。只有待北疆徹底穩固,大王才有可能開啟對西南戰事。
  調公子離開關中,怕也是大王的計策!”
  曹朋眉頭壹蹙,沈吟不語。
  手指急促的敲擊桌案,半晌後道:“孝直的意思,是大王要劉璋和劉備,鬥起來嗎?”
  龐統和法正相視壹眼,微笑點頭。
  劉備,不是那種可以久居人下之輩。他野心勃勃,手段高明,懂得拉攏人心。荊州壹戰,劉備損兵折將,更痛失關羽。不過,在他身邊,尚有張飛陳到之流,更有諸葛亮輔佐,壹旦恢復元氣,必不會甘心臣服。
  而劉璋呢?
  之前由於民生崩壞,又有南中豪強作亂,有些難以招架。
  於是才請了劉備入川,令他坐鎮南中。據李儒從成都傳來的消息,劉璋已經命劉巴著手恢復民生,並徹查罪魁禍首。李儒而今已暫時停止繼續發放劣幣,等待時機,做最後壹擊。劉璋想要恢復民生,非短時間可以奏效。
  而今漢中失守,曹朋坐鎮關中,會給劉璋帶來巨大壓力。
  如此,他將與劉備更緊密的合作壹處。西川名將不少,如果兩人長久合作,憑借劉備的手段,還真不好說出結果。但如果曹朋撤離關中,則會給劉璋造成壹個假象。那就是曹操無意對西川立刻用兵……如此壹來,視益州為己有的劉璋,絕不會坐視劉備壯大。而劉備呢,也會努力擴大自己的生存空間……兩人之間,必然會發生矛盾,最終演變為沖突。
  曹朋雖然不在西川,但有李儒坐鎮,就猶如他親自坐鎮成都。
  既然曹操不準備立刻對西川用兵,他留在長安的意義,也確實不太大。
  此時離開關中,倒也正好。
  只是心中難免有些不甘,搖頭自嘲道:“我便是大王壹支槍,哪裏需要哪裏鉆。
  罷了,離開也好,我也可以少費些心思。
  只是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何人會接手關中,莫要破壞了我漢中布局。”
  龐統聞聽,笑了!
  “公子不必擔心,這司隸校尉人選,以我看來,無非兩方面。
  壹是從關中選拔,張既楊阜二人,最有可能……二就是大王指派,若是如此,接替公子的人選,必然是能知曉公子心意,甚至與公子,有極為密切的關系。我剛才仔細想了壹下,如果大王指派,最可能接替公子的人選,恐怕就是陳群陳長文了……若真是他,廣元那邊倒也無虞。”
  石韜,是潁川人。
  陳群,也是潁川人……
  而今他為丞相府西曹,雖官位不高,但是卻頗得曹操所信。
  如果真是陳群,那曹朋也可以放心了!
  拋開他和陳群的關系不說,陳群在關中毫無根基,更沒有統兵的經驗。
  若是來到長安,他必然會尋找幫手。
  此種情況下,與他有同鄉之誼的漢中太守石韜、隴西太守徐庶,會成為拉攏的重點。而河西太守黃忠,南部都尉郝昭,也因曹朋的關系,會被陳群所重視。
  如此壹來,西北之地,勢力將獲得壹個平衡局面。
  關中豪強,涼州世族,以及中原豪門……再加上壹個武都太守棗祗,西部都尉曹休,以及屯紮於武都的張郃等人,能夠形成壹個有效制衡。
  曹朋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立刻輕松許多。
  “既然如此,那收拾壹下,十日之後,前往鄴城。”
  “此行,都帶何人前往?”
  “妳二人,還有幼常。子龍夫婦已經返回,自然隨我同行,還有沙沙、孫紹和小艾。文武我打算讓他前去漢中,輔佐石韜,擔任個統兵校尉。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妳們還有什麽推薦嗎?”
  龐統道:“公子此次返回鄴城,必然會有升遷。
  若只是前將軍,這些人選倒也足夠。不過公子這次升遷,恐怕不比從前。此前公子曾為廷尉,乃九卿之壹,而今又出任司隸校尉,也是中兩千石俸祿。如此再升遷,只怕會在九卿之上。多壹些班底,非常必要。
  我倒是有壹個人選,不知公子還可記得,當年妳送來河西的向寵嗎?”
  向寵?
  曹朋露出恍然之色,指點龐統笑道:“妳可是說那頭倔牛,向寵向伯龍嗎?”
  “正是!”
  向寵是在曹朋復奪宛城時的俘虜,同時也是歷史上頗有名氣的壹員蜀漢名將。他是向朗胞弟的獨子,在同輩之中,年紀最長,故而表字伯龍。
  據說,他‘伯龍’的表字,源自於《毛詩?小雅》中‘既見君子,為龍為光’。龍,又與寵同音,故而表字‘伯龍’。
  當時向寵被俘虜的時候,是壹千個不服,壹萬個不忿。
  曹朋呢,也不舍得殺他,於是把他和麋芳壹起送到了涼州,讓他二人服刑。麋芳很快在武威郡站穩了腳跟,並且得到步騭的重用,後出任日勒長,而今在孟建手下做事。而向寵呢?則屬於那種冥頑不化的頑固份子,被送至河西。龐統和向寵,有同鄉之誼,故而對他也還照顧。
  龐統畢竟是龐門子弟,向寵對他,也極為尊敬。
  在河西四載,倒也漸漸改變了觀點,對曹朋也開始敬重起來。
  他在夏侯蘭麾下效力,後出任廉堡軍鎮果毅都尉,在對異族征戰中,立下不小功勞。龐統離開河西的時候,向寵曾提出,想要隨龐統壹起離開。只是當時龐統未得曹朋的主意,也不好答應,便讓他安心做事,等待機會。
  曹朋要去鄴城了,龐統必然隨行。
  於是,他便向曹朋舉薦了向寵,希望能解除向寵身上的徭役。
  曹朋笑道:“那倔牛,可低頭了?”
  “低頭倒沒有,不過確是壹把練兵的好手。”
  “既然如此,問他願不願意為我做事。但先說好,來我這裏,他最初也就是個掾屬,可比不得在河西風光。如果願意,我就書信忠伯,請他放人。”
  “他自然願意。”
  曹朋有開府之權,手下可以置掾屬二十九人,原先就壹直沒有滿員。而今文武派出,更出缺壹人,實際上只有鄧艾和孫紹兩個。這向寵來了,倒也是壹個有力的補充。別將來出去,卻是個光桿司令,才叫丟人。
  見龐統說完,法正連忙起身。
  “公子,正此行漢中,倒也遇到兩個可用之人。”
  “哦?”
  “漢中司馬閻圃,沈穩幹練,足智多謀。
  而且此人性情忠直,是個能直諫的人。可惜張魯不會用他,明明是壹等壹的謀士,卻要他統兵打仗。結果……正此行返回,閻圃也壹同前來。只是壹直未能找到機會與公子舉薦,正好趁此機會,願請公子重用。”
  閻圃?
  曹朋還真不太清楚這個人。
  或許也是壹位名人?可惜印象不深!
  不過既然法正這麽鄭重其事的舉薦,想來是有真才實學。曹朋覺得,自己的班底是不斷的組建,又不斷被老曹搶走。弄到現在,就變成了老曹的人才培訓基地,人人都盯著他的班底看,也讓曹朋破感到頭疼。
  “那孝直以為,當以何職任用?”
  “從事中郎即可!”
  “善!”
  曹朋而今,有長史龐統,司馬法正。
  這兩個是他主要副手,已經足夠。兩人之下,又有從事中郎,目前馬謖擔當其壹。
  閻圃來了,正好可以填補另壹個空缺。
  只是,這樣的班底,還遠遠不夠。趙雲沙摩柯王雙,都是統兵的人,不能算作其中。所以,二十九個掾屬,三十壹個令史禦屬,目前只有兩人,還遠遠不夠。
  “還有壹個是誰?”
  “另壹個,名叫王平,表字子均。
  是巴西人,原本是張魯家臣。我見此人忠義,而且果毅剛烈,故而從張魯手中討要過來。若公子同意,可使此人為掾屬,日後當可以大用。”
  王平?
  曹朋楞了壹下,旋即將目光投註於壹旁的馬謖身上。
  而馬謖呢,也是壹楞。
  他有點不明白,法正舉薦王平,曹朋幹嘛用那麽壹種古怪的目光看他。
  王平,街亭之戰的受益者。
  也算是蜀漢中後期的壹員名將……
  居然在張魯的手下?而且還是壹個家臣?
  這確是出乎曹朋的意料之外!漢中,看樣子也是人才濟濟,只不過還未被開發出來。得提醒壹下石韜,讓他多多留意,莫放跑了那些小牛才是。
  “善!”
  曹朋旋即,點頭答應。
  商議完畢之後,曹朋應邀,要去參加徐晃的酒宴。
  從曹洪那裏得知,曹洪此去鄴城,怕也是要另有安排。而接下來繼任京兆尹的人,就是徐晃。
  馬謖則滿腹心事,走出衙堂。
  公子剛才那目光,總是有些古怪……
  莫不是這王平有什麽特殊?可他特殊,與我何幹?難道說,公子是暗示我,多照拂王平嗎?嗯,很有可能……王平初來,必然有許多不明白。
  他此前只是壹個家將,也唯有太多的見識。
  閻圃那邊,自有龐長史和法司馬兩人照拂,不用自己費心。只有王平,初來乍到,肯定有很多事情不太懂。公子的意思,壹定是要我照拂他。
  想到這裏,馬謖有壹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擡頭,看天色尚早。
  他猶豫了壹下,突然拐彎兒,朝著壹處跨院走去。
  “王子均,可在嗎?
  ……
  不知不覺,壹天過去。
  曹朋昨夜和徐晃曹洪,在長安的天下樓裏,喝得酩酊大醉。
  天下樓如今,在許都、雒陽、下邳、濮陽、宛城、潁川還有長安,已經開設了七家店鋪。主營各種菜肴,同時還有各種應季食品。比如這個季節,天下樓的銅火鍋,生日最為興隆。特別是隨著漠北的開發,每年都會有大量的牛羊肉源源不斷輸送過來,更成為無數人所喜歡的食物。
  西域商路開啟,胡商越來越多。
  長安城,面臨大規模擴建,徐晃也頗為費心。
  曹朋在酒席宴上,為他歸化了壹個坊市結構的城市,依照後世大唐長安的格局而建造。不過工程浩大,徐晃也只能記下,呈報於曹操決斷。
  但這個構想,卻是讓徐晃贊嘆不已。
  和曹洪不壹樣……
  曹洪好貨,對政務並不太關心。
  但徐晃呢?
  則是真心希望,能做壹些事業,不僅僅局限於軍事。
  為平息曹洪心裏的不平,曹朋又為曹洪想出了壹條財路。
  “子廉叔父,而今關中大量人口湧入,更有無數胡人,進駐中原。土地就那麽多,總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此壹來,必然會出現大量剩余人口。
  這,可都是錢啊!”
  “誒,我可不做那販賣人口的事情。”
  曹洪義正詞嚴,表示了對曹朋的鄙視。
  曹朋苦笑連連,“叔父,我何曾要妳販賣人口?我是說,何不將這些人口聚集起來,為妳做事?”
  曹洪嚇得臉發白,“阿福,妳可不要害我。
  私蓄兵馬,這是要抄家的大罪。雖說大王待我甚厚,可這種事也不會縱容。”
  “哪個要妳私蓄兵馬?”
  曹朋連連搖頭,“把這些人聚集起來,讓他們做工。”
  “做工?”
  “叔父妳想,關中接下來,必然會有大發展,出現大量的建設工程。
  比如我方才與公明所言,擴建長安,改造城市。
  妳算算,朝廷會有何等投入?還有,關中道路建設,邊塞的修築,涼州城市開發,還有河道的疏通。這都是有專門的費用投入,確是我等最好的機會。
  叔父將那些流民聚集起來,供他們三餐飽食,壹個可以遮擋風雨之所。
  而後呢,與朝廷將這些工程攬下來。
  如此,叔父憑少量花費,便可以賺取大量利潤。同時通過這種方式,還能解決流民的問題,大王想必也會非常高興。不知叔父可有性質?若是同意,咱們便聯手來做這事情。關中、曹州、涼州、並州……有大量工程可以去做。不但可以為朝廷減少麻煩,還能為咱們,增添財富。”
  什麽工程啊,歸化啊……
  曹洪不懂。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感覺很厲害啊!”
  徐晃在壹旁,也來了興致,“子廉,怎樣?做不做?我也插壹手,若大王同意擴建長安,我就把這事情交給妳來做。到時候咱們分賬,如何?”
  “阿福,妳這主意……忒他娘的好!”
  這可是即有錢賺,又能得名聲的好事。
  流民,自古以來便是壹個大問題。如果能解決了,豈不是讓曹操開心。
  “就這麽說定了,咱們三個人,聯手搓這圓子湯。”
  曹朋舉杯慶賀,三人開懷暢飲。
  不過到後來,曹朋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喝得酩酊大醉,連怎麽回家都忘了。
  清晨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
  起身走出房間,洗漱了壹番之後,才算是緩過來壹些。
  “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徐公子,和孫公子打起來了。”
  “哪個徐公子?”
  曹朋壹臉迷茫。
  “便是妳昨夜帶回來的那位徐公子啊。”
  不知為何,曹朋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蟬,渾身汗毛都乍立起來。我帶回來的‘徐公子’?尼瑪,我喝多了酒,居然帶了個男人回來?不是吧!
  曹朋嚇得,臉都變了顏色。
  他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看床榻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異樣。
  “我昨日,帶了個徐公子回來?”
  “是啊,妳還交代,要好生安排……所以小人就安排徐公子,在跨院住下。”
  嚇死我了!
  曹朋拍了拍胸口,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連忙往演武場跑去,遠遠就看到,壹群人圍成壹團,場地中間,傳來壹陣陣兵器交擊聲響。趙雲、馬雲祿、沙摩柯還有鄧艾馬謖,以及壹個粗壯的少年,都在壹旁觀看。看到曹朋趕來,眾人連忙上前見禮。
  “怎麽回事,誰打起來了?”
  “徐蓋,還有小紹……”
  鄧艾連忙上前回答,讓曹朋又是壹怔。
  徐蓋?
  啊,想起來了……
  昨晚赴宴時,徐晃可帶著他兒子壹同赴宴。酒席宴上,徐晃好像說,讓徐蓋拜曹朋為師。當時曹朋也喝得高了,迷迷糊糊便答應下來,還把徐蓋領回家來。
  徐公子,那就是徐蓋了!
  只不過,徐蓋怎麽會和孫紹打起來了?
  鄧艾久居許都,自然也認得徐蓋,而且似乎對徐蓋,有些不滿……
  “本來好好的,那家夥竟要小紹伺候,給他打水洗面。
  小紹的脾氣暴躁,立刻就惱怒起來。兩人剛開始是言語爭執,後來就動起手。這不,那徐蓋拉著小紹比武,說誰若是輸了,就要聽另壹人吩咐。
  舅舅,妳怎麽把他帶來了?
  這廝在許都,就是個惹是生非的家夥。以前蔡迪哥哥和小恕,可是沒少和他沖突。每次打輸了,就找壹幫子人來生事。後來是被打怕了,才老實有些……他就是看小紹好欺負,才尋事挑釁,不過我看他勝不得小紹。”
  這小孩子,也是有圈子的!
  鄧艾和孫紹,壹來師出同門,二來在河湟並肩作戰,所以感情很好。
  徐蓋剛來,便尋事挑釁。
  不過這家夥倒也聰明,沒去挑釁鄧艾,而是找孫紹麻煩。
  但他恐怕是找錯了人!孫紹的武藝,在蔡迪四人當中,是最好的……天生神力,槍法純熟。可遠不是徐蓋這等紈絝子弟,可以相提並論。
  曹朋走到了場邊,也不說話,只靜靜觀看。
  就見孫紹手裏執壹白蠟桿子,撲棱棱抖出十數朵槍花,槍槍不離徐蓋要害。
  那徐蓋,雖說紈絝,但看得出,也曾下過苦功。
  同樣壹根白蠟桿子,上下翻飛,使得風雨不透……但明顯,徐蓋處於下風。雖然他年紀比孫紹大,可是力氣卻比不得孫紹。而且,他以前惹是生非,不過是在市井之中。怎比得孫紹這種從河湟千軍萬馬殺出來的勇烈。
  不多時,那徐蓋便汗流浹背,有些招架不住。
  曹朋突然扭頭,對馬雲祿笑道:“小紹使得,可是妳馬家的梨花槍嗎?”
  馬雲祿嘴壹撇,淡然道:“這等功夫,焉能稱之為梨花槍?”
  還是趙雲厚道,笑呵呵說:“娘子,休要太過嚴厲。小紹隨妳學槍,也不過壹兩個月而已,能使出這等水準,確是不差。他底子厚,所以學得也快。只是槍法還略顯生澀,自然達不到娘子那種暴雨梨花的水準。”
  馬雲祿,頓時笑了!
  就在幾人交談的功夫,場中已分出勝負。
  就見孫紹大喝壹聲,踏步壹槍刺出,正中徐蓋胸口。
  徐蓋噔噔噔連退十余步,壹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變得煞白。孫紹這壹槍,力道極大。也虧得徐蓋身強力壯,說不得就要被打得吐血不可……
  “我贏了,以後妳要聽我的才是。”
  徐蓋惱羞成怒,站起來厲聲喝罵:“妳敢如此對我?我要我爹,滅了妳全家。”
  話音未落,眼前人影壹閃。
  不等徐蓋看清楚是誰,就覺得有人抓起他的衣服領子,呼的壹下子把他甩飛出去。這壹下,可把徐蓋摔得不輕。渾身的骨頭架子,好像散了壹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擡頭看去,卻見曹朋臉色陰沈。
  “輸不起嗎?”
  “啊……”
  曹朋厲聲罵道:“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整日裏惹是生非。就妳這點本事,若不是妳爹,早就被人打死。怎麽,打不贏,要拼老子不成?
  小紹乃我學生,我倒要看看,妳怎麽滅了他全家。
  小紹,過來!”
  曹朋招手,示意孫紹上前。
  “以後,他若是再敢出言不遜,就給我狠狠打。
  他敢找他老子,妳就來找我……徐蓋,大丈夫生於世上,當頂天立地。似妳這種本事,莫說上戰場,就連我麾下任何壹個部將,都能勝妳。
  若非妳爹用性命為妳拼取前程,妳焉能囂張如斯?
  妳爹把妳交給我,那我就告訴妳……我這裏,有我的規矩。打輸了,不怕,打回來就是。可如果仗勢欺人,那我告訴妳,我就是他們的後臺。”
  說罷,曹朋轉身離去。
  孫紹的眼睛,壹下子紅了。
  看著曹朋的背影,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流出眼淚。
  曾幾何時,孫策也是這樣子,維護著他。可是自從孫策過世後,就再也無人這麽關懷孫紹。哪怕是他那姨父,對他也不冷不熱。壹年到頭來,難得見幾次面,更說不上關懷。但在此刻,他重又感受到,那父親壹般的關愛。
  “小紹,走吧。”
  鄧艾上前,拍了拍孫紹。
  孫紹則用力點點頭,和鄧艾並肩離去,再也沒有看徐蓋壹眼。
  徐蓋好不容易站起來,臉紅壹陣,白壹陣……
  片刻之後,他突然大聲喊道:“我才不會服輸,孫紹,早晚我定要贏妳!”
  這孩子,終究是個有骨氣的。
  雖然有些紈絝,但也沒有跑回家去,找徐晃告狀。
  事實上,他就算告狀了,也沒有用處。徐晃把他從許都招過來,拜師之前就曾經告訴過徐蓋:“什麽時候曹將軍說妳可以出師了,妳才可以回家。
  如果曹將軍沒有說妳出師,妳就算死,也不能回來……就算回來,也別想進家門。”
  看得出,徐晃確是希望徐蓋,能夠改掉這紈絝的習性。
  這次隨曹朋來,甚至連家丁都沒有配備。
  在經過了短暫的羞怒之後,徐蓋暗自下定決心:不管怎樣,也不能被人看輕了!
  ……
  孩子們的事情,自有他們去解決。
  曹朋並沒有把太多精力,投註於這上面。
  數日後,陳群秘密抵達長安,並帶來了曹操的詔令。
  罷曹朋司隸校尉,另有任用,即日返回鄴城。陳群,將接手司隸校尉之職。
  正如龐統和法正猜測那樣,陳群向曹朋提出了求助。
  曹朋把徐庶還有郝昭,以及孟建、黃忠和漢中郡的石韜,悄悄介紹給了陳群。有這麽壹個臂助,憑陳群的能力,相信他可以很快站穩腳跟。
  又過數日,向寵自廉堡趕來,出任掾屬壹職。
  曹朋看時間已差不多了,便啟程動身,趕赴鄴城。在龍門山登船之時,曹朋負手船頭,眺望壯麗山河。
  天,陰沈沈的!
  曹朋突感臉上壹涼,忙擡起頭來,卻見片片雪花,紛紛揚揚自空中飄落。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