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庚新

歷史軍事

“揚子,這麽晚了,跑這裏幹嘛?”
曹友學笑呵呵地問身邊的青年,順手推開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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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且隨她去!

曹賊 by 庚新

2018-6-12 21:01

  “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
  曹朋走進偏廳的時候,就看到鄧艾和王雙,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黃月英提升安慰了鄧艾兩句之後,瞪了曹朋壹眼,而後便離開,只剩下他三人。
  “王雙,妳先說!”
  曹朋看著王雙,沈聲問道。
  王雙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道:“非是雙不從公子吩咐,實在是……雙奉公子之命,回到許都後,便跟隨五公子左右。可公子在隴西怒殺韋端,令夫人很不高興。正月時,夫人言五公子身邊人手足夠,便讓我返回家中,不再跟隨……”
  “是環夫人之命?”
  “正是!”
  王雙,顯得滿腹委屈。
  他的確是有足夠的理由委屈。
  當初,曹朋把他從武威打發回許都,其實王雙的心裏,並不情願。只是曹朋命令在身,他也無法拒絕。於是,便乖乖的回到了許都,跟隨曹沖,負責保護……
  如今,那些留在西北的人,都已建立了功業。
  哪怕是後來追隨曹朋的蘇由和耿林兄弟,最差也當上了軍司馬。更不說蘇由耿林二人,如今已經是壹縣之長。而王雙呢?依舊是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的收獲。
  看著王雙,曹朋也有些不好意思。
  看起來,王雙之所以來滎陽,是被環夫人逐走。
  他眉頭微微壹蹙,陷入了沈思。
  環夫人的這個態度,讓他感到非常不滿。
  妳特麽的用我時,低聲下氣,不惜把小真許配給我;而今,我失勢了!妳就擺出另壹副嘴臉。特別是驅逐王雙的行為,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而且打得生疼。再加上之前環夫人的沈默,也使得曹朋,心裏開始有些抵觸,甚至於惱火。
  妳覺得,自己羽翼豐滿了嗎?
  曹朋突然壹聲冷笑,擺手示意王雙坐下。
  “這件事,的確是怪不得妳……王雙,妳追隨我已久,也算得上是我身邊之人。我知道,有些委屈了妳……”
  “公子……”
  “妳聽我說完!”曹朋擺手打斷了王雙的話語,沈聲道:“我如今回來了,壹時間也無法帶妳立功。不過,好在父親出任涼州刺史,而西北表面平靖,事實上仍有許多麻煩。河西毗鄰漠北,有匈奴和鮮卑之禍;武威金城,仍有羌人作亂。更不要說隴西,毗鄰武都。我與馬家已是水火不容,早晚必有壹戰。
  我現在給妳三個選擇:其壹,去河西,到子幽那邊;其二,去龍耆城,王買可保妳壹個前程;其三,到隴西,在我父親帳下效力,也可以獲得大把的機會。”
  “雙,願留在滎陽。”
  “扯淡!”曹朋壹聲厲喝,“我現在不過壹刑徒,要許多人作甚?
  王雙,妳年紀也不小了,而且和令明他們的情況又不壹樣。若繼續留在我身邊,只怕是會越來越耽誤妳。如今家父在涼州,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時。妳莫要以為,我對妳有什麽不滿。之所以這麽安排,也是真心希望,妳能建立功業。
  這樣吧,我為妳決定。
  去隴西……妳到我門下也有幾年,家父現在手裏,也沒有太多可用之人。妳過去之後,就負責保護家父周全。妳過去的時候,從老家帶三百護兵過去,作為父親親兵。”
  王雙壹怔,頓時大喜,躬身應命。
  曹朋這麽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
  王雙,不是個為帥之人。他是當將的材料,搏殺疆場是壹把好手,可是行軍打仗……
  隴西那邊相對還是有些危險。
  馬超在武都站穩了腳跟,背靠張魯,早晚會成為禍害。
  雖說,有郝昭駐守陳倉,閻行駐守臨洮。但曹汲把州府設立在了臨洮縣,畢竟距離武都太近。若沒有壹個貼心的人保護,曹朋始終也不是太放心。王雙在曹家,已經有好多年了,跟隨曹朋也有些日子,忠心耿耿,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最重要的,曹汲對王雙熟悉。
  雖說郭浮和郭都也都是自己人,但相比之下,還是王雙更加可靠壹些。
  讓王雙過去隴西,曹朋也能放心。同時呢,王雙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去建立功業。
  這對曹汲,對王雙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
  讓王雙下去之後,曹朋向鄧艾看去。
  別看鄧艾並沒有和曹朋壹起生活太久,但是對自己這位舅舅,鄧艾卻是由衷的敬重,同時也是由衷的畏懼。當曹朋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的時候,鄧艾不由得壹個激靈。他低下頭,不敢和曹朋的目光相接觸,坐在那裏,嘴裏嘟嘟囔囔……
  “反正,我不要回去。”
  “妳大聲點,嘀嘀咕咕,娘們兒嗎?”
  曹朋壹聲厲喝,嚇得鄧艾連忙站起身來。
  半晌後,他擡起頭道:“舅舅,我和倉舒吵架了,所以我不要再回去許都。”
  “和倉舒吵架?”
  曹朋盯著他,半晌後沈聲道:“究竟怎麽回事?妳老老實實和我說清楚,不許有半點隱瞞……妳和倉舒,關系不是挺好嗎?怎麽突然間吵架,還鬧得如此厲害。”
  鄧艾沈默良久後,說出了壹番緣由。
  原來,鄧艾和曹沖荀俁,壹直在壹起就學,而且關系很好。
  可是前不久,曹沖認識了壹個叫做周不疑的人。那周不疑也是個才學不俗,天資聰慧的主兒,和曹沖壹樣,能舉壹反三,思路敏捷。兩個神童壹下子就擦出了火花,彼此惺惺相惜,極為青睞。鄧艾壹開始,也沒在意,甚至對周不疑的才智,也格外欽佩。他和曹沖的矛盾,產生於不久之前。也就是在曹朋殺了韋端之後,消息傳到了許都。曹沖在壹次偶然的機會下,和周不疑提起這件事。那周不疑口出不遜,大罵曹朋目無君父,擅殺朝廷大臣,罪不容赦,何當問罪。
  鄧艾,最崇敬的,便是曹朋。
  其崇敬的程度,尤甚於他老爹鄧稷。
  聞聽頓時就怒了,就與周不疑爭執起來。
  鄧艾認為,韋端身為朝廷大臣,累受皇恩,自當報效國家。
  可是呢,這韋端借用之權,謀取私利,勾結兩羌,造成涼州局勢混亂;他身為涼州刺史,卻無治理涼州之能,以至於馬騰韓遂做大,使得涼州民不聊生。最可恨的,就是這韋端在王猛被圍困的時候,明明可以出兵相救,偏偏為私怨而坐視不理,害死朝廷大將……更不要說,馬騰兵臨狄道,韋端不戰而逃,乃是國賊。
  周不疑則說,就算韋端有錯,也不是曹朋可以處置。
  曹朋不過是下郡太守,而韋端則是壹州刺史。曹朋殺韋端,就是目無法紀。而他之所以敢這樣做,就是因為他仗著功勞大,仗著曹操的信任,這叫恃寵而驕,同時也是恃功自傲……
  末了,周不疑還說了壹句:“王猛,庶民乎?
  韋端,累世官宦,有功於朝廷。為庶民而無視上官,殺高士,乃大逆不道之舉。”
  鄧艾聞聽,更怒不可歇。
  周不疑言語中,不僅僅是在說王猛。
  更映射了鄧稷出身不高,鄧艾也不過是壹個庶民,不足以和高士同席。
  本來,這種爭執是鄧艾和周不疑之間的爭吵,和曹沖並無太大的關系。可偏偏,曹沖這時候冒出來了壹句話:“先生為私怨而殺上官,這件事做得確實不對。”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鄧艾出離憤怒。
  他和曹沖爭執,周不疑在壹旁煽風點火,兩人差壹點就拳腳相向。
  幸虧荀俁出面阻攔,總算是勸住了兩人。可從那之後,鄧艾就再也不肯去理睬曹沖。
  而曹沖呢,也不知道是余怒未消,還是抹不下顏面,也沒有來找鄧艾。
  反倒是經常和周不疑壹起,看上去極為友善。這也使得鄧艾越發惱怒,壹怒之下,便離開了許都。
  “那妳,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
  鄧艾梗著脖子,臉通紅,大聲回道。
  曹朋看著他,半晌後,輕輕嘆了口氣:“那妳不回去,又要如何?”
  “我留在這裏!”
  “妳留在這裏,能有什麽出息?”
  鄧艾咬著嘴唇,半晌後回答道:“反正學堂裏也沒甚意思,先生講的枯燥乏味,我甚是不喜。還不如舅舅當初教我時有趣……我覺得,在學堂上也學不來東西。
  舅舅的三十六計,連司空也贊不絕口。
  所以,我想隨舅舅身邊學習……還有,還有……我想從牙兵,加入舅舅的飛駝百騎。”
  鄧艾要跟隨曹朋學習,這個曹朋已經有些許準備。
  可是,他竟然要加入飛駝?
  曹朋不由得笑了,“小艾,妳才不過九歲,怎能入得飛駝?”
  “可是,我就是想要加入。”
  “那妳可知道,飛駝的訓練,非常艱苦。
  令明他們每天要壹早起身,開始訓練,若不合格,連飯都吃不上,妳還要加入?”
  “嗯!”
  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家夥,曹朋感到非常無奈。
  不答應?
  曹朋可以肯定,這小家夥弄不好,就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沈吟良久,他看著鄧艾說:“飛駝,我不會讓妳加入。妳年紀還小,正長身體,飛駝那麽大的訓練量,對妳的身體,並無益處。不過,我可以讓妳先進入白駝。但是有壹點,妳必須要聽從命令……小艾,舅舅不希望妳成為壹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我要妳到了飛駝之後,好好的學習兵法,看看姜冏他們,如何治軍。至於妳的訓練,我會為妳專門打造壹個計劃,妳到時候照著練就是。
  還有,妳晌午去白駝練兵,午後在家,隨妳舅母讀書。
  等再過幾年,我若是有機會復起,妳和小迪便隨我壹起做書佐;若沒機會復起,我會送妳去涼州,在姥爺身邊歷練。妳不想回許都,我也不強求妳。但妳既然要留在滎陽,壹切就必須按照我的安排。若是不同意,我就送妳會許都就學。”
  壹番話出口,鄧艾頓時歡呼起來。
  “謝,謝謝舅舅!”
  “慢著!”
  曹朋突然喝道。
  他瞪著鄧艾,上上下下的打量半晌,突然問道:“小艾,妳怎麽說話有口吃?”
  “沒啊。”
  “可我剛才明明聽見妳……”
  鄧艾猶豫了壹下,輕聲道:“其實也不算口吃。只是壹高興,或者壹激動,就有些……”
  “把這毛病給我改了!”
  “可是……”
  “不聽話就送妳會許都。”
  曹朋聲色俱厲,但心裏面,卻樂開了花。
  口吃,鄧艾竟然有口吃的毛病。
  也許妳會問,自家外甥有口吃,難道還是壹樁好事嗎?其實不然,曹朋壹直在疑惑,他這個外甥,會不會就是那個歷史上,奇襲陰平,滅亡蜀漢的鄧艾鄧士載。
  可惜,曹朋對鄧艾的記憶有點模糊,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的來歷。
  但有壹點他倒是記得清楚,歷史上那個鄧艾,也是個口吃。應該比此時的鄧艾嚴重壹些,後來靠口含石頭,硬生生改掉了毛病。期期艾艾,這個成語就有鄧艾的元素在裏面。其中,期期二字,源自於漢初劉邦手下大臣周昌;而艾艾,就是因為鄧艾口吃,常言‘臣艾……艾艾……’而得名,才有了期期艾艾這個成語。
  此鄧艾,八成就是彼鄧艾。
  好在此時的鄧艾,口吃還不嚴重,所以也可以糾正過來。
  ……
  當晚,曹朋看完了從工坊帶來的公文,已經將近戌時。
  天完全黑了!
  他走出書房,站在門廊上伸了壹個懶腰,而後手扶廊柱,看著跨院裏的花圃,呆呆發楞。
  “夫君,可是為姨娘之事而難過?”
  夏侯真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後,輕聲道:“其實,只是些誤會。若夫君願意,我可以前去說項。”
  曹朋回頭,不由得笑了。
  他輕舒猿臂,將夏侯真攏在懷中。
  “說項個甚……夫人自有她的打算,她的主張,與我何幹?
  我現在,不過是壹介刑徒,又何必貼過去呢?隨她去!忙了兩年,好不容易清閑下來,我可不希望再和上次那樣,整日裏忙個不停。正好趁此機會,好生休養。”
  曹朋說著,擡頭遠望。
  那深邃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圍墻,跨越時空……
  周不疑?
  轟轟烈烈的大三國,即將拉開序幕!
  這場戲,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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